不過,這條線他並不能明著往上報,一則他也隻查到了個頭,並不清楚來龍去脈;二則,茲事體大,他身份太低,一定能夠上達天聽。
風捲起簾幕,滴水簷上仍有昨夜積雨,清響有若絃音,寥落的三兩點,複歸沉著。
這還是阿誰打小就惡劣不堪的娃兒麼?
僅賦稅二字,便已難如登天。
前提是,如果他未曾殺光統統宗室的話。
但是,這孩子本年才滿十五啊。
“兒子另有第二件事,亦要請父王互助。”半晌後,徐玠開了口。
很快地,門外便響起了他氣急廢弛的吼聲:“人呢?都死哪去了?”
行宮走水,確切與朝堂某些人有關。
再者說了,他但是要送一份大出息給他爹的。
他愣了愣。
而誠王之以是篡位勝利,宗室被斬殺一空,令得繼位者隻剩他一人,纔是其踐祚的關頭。
但是,這暗中之人是誰,活了兩輩子,他卻也冇大看出來。
說句不好聽的,東平郡王感覺吧,這時的徐玠,很像個壞得很的糟老頭子。
那一瞬,他俄然生出一種很奇特的感受,似是麵前少年驀地間便長了好幾十歲,淩厲、沉穩、奪目,並且,老於油滑。
這樁樁件件,若說無人互助,徐玠毫不會信。
他放慢了聲音,看向東平郡王的眸光如兩道筆挺的線,冇有分毫轉圜與籌議地,紮進對方眼中:“父王,兒子不但想要撥金家的過來,兒還要他們百口的身契,不管是老得將近死的,還是抱在手上話都不會說的,一個都不能少,兒子都、要、了。”
徐玠麵上的笑容淡了下去。
凝目再看,那裡來的甚麼壞老頭兒?麵前憊懶奸刁的少年,一臉地欠揍。
重生後冇幾日,他便曾打著去郊野莊子玩耍的燈號,數度在行宮四周探查,且找到了一條被燒燬的巷子,從這條巷子能夠潛入行宮後山的絕壁。
“好,你說。”他提步行至案邊坐了,溫聲說道。
東平郡王一愣。
先以影梅齋亂貳心神,再出其不料提出撤掉洗硯齋全數人手。一抑一揚、借力打力,一整套下來如行雲流水,透著股子閱儘人間的純熟與圓熟。
“你再撐會兒,再撐會兒啊,對峙住,對峙住,為父這就來辦。”東平郡王霍地起家,完整顧不得扶一扶被撞歪了的桌案,三步並兩步便跑了出去。
不及舊事,隻說當前。
誠王到底是如何坐上龍椅的?
而這一世,如果能藉著此次行宮走水之機,將這幾家抄上一抄,哪怕隻抄一家,國庫亦能充盈很多,遼北軍餉亦暫可無虞,另有他爹心心念唸的宅子,想必也能買上它一兩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