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停了數息,轉眸望向淑妃:“娘娘覺著呢?”
這話已然入了港了,隻是,該如何往下接,卻須謹慎。
不過一句話的事兒罷了,又有何難?
康壽薇目無異色,心下倒是一陣狂跳。
徐家五郎,公然是個故意人。
“都說敬妃家學淵源,我瞧那孩子纔是有真本領的呢。”淑妃此時又道,眉尖若蹙,笑容亦帶著澀意:“他說的幾件事兒都對上了,若不然,我又那裡能壓下那些頭尖眼利的,得著這行宮伴駕的機遇?”
淑妃怔怔地回視於她,眸光重又變得浮泛起來,似是入迷,又似茫然。
淑妃凝眸望向她,似是等著聽她的下文。
“起來罷。”淑妃揮了揮手,無情無緒地擱下茶盞,支頤望向窗外。
她便又道:“娘娘現在已然風頭過分了,雖說另有個敬妃娘娘在中間分擔著,還是挺顯眼的,奴婢覺著,現下不好再生出彆的事兒來。您常說甚麼韜光養晦,這時候就該如許。”
遠處廊下立著幾個小寺人,除此以外,再無旁人。
她吐出一口濁氣,怔忡了半晌,忽地看向康壽薇:“阿薇,那孩子……你說他到底為甚麼要賣我這個好兒?會不會另有甚麼彆的詭計?”
言至此,她的麵上又掠過了一絲傷感:“現在,那些事情已經都應驗了,我這裡倒又冇了眉目,萬一回宮以後,那些人背後裡給我使絆子,防也防不過來呢。”
她將身子向前傾著,聲音更加寒微:“娘娘也曉得的,郡王妃對那幾個庶的,委實是……”
“阿薇這番話,實是說到了我的內心兒裡。”也不知過了多久,淑妃方纔收回一聲輕歎。
她們還不比宮女,宮女好歹另有放出去的但願,她們倒是永久地留在了宮裡。
這些朱紫們實在也挺不幸的,一入宮門,那故鄉親人,便隻能在夢裡頭見一麵了。
康壽薇垂眸聽著,冇接話。
她略放下心,回身便跪倒在地:“娘娘恕罪。”
如有精於針線且眼尖之人在此,便會發覺,她袖角處的針腳,與彆處不大一樣。
“此地不比皇城,謹慎些不為過的。”康壽薇正色說道,探身往窗外瞧。
康壽薇垂著眼睛,麵上冇有太多的神采。
不進反退的一席話,卻又極有事理,很讓人佩服。
機會合適了,便添兩句,若尋不到機會,不說也成,總歸銀子落袋,斷冇有再往外掏的理兒。而若如許的買賣再多來幾次,她便在宮裡養老,也不成題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