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朝風騷,家屬榮光,以及,和她有關的統統,都將要在徹夜閉幕。
那一年,她二十五歲,合法花信之年,卻已寡居七年之久。
北伐光複失地,光複漢家故國,是父親這平生最大的夙願。
那是血的氣味。
偌大的紫雲觀,很快便隻剩下了高洛神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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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卻家世,高洛神人如其名,才貌名動建康,七年以來,求婚者絡繹不斷,幾近全數都是與高氏相婚配的士族傑俊後輩。
甚麼都結束了。
高洛神步出了道觀後門,獨行步至江邊,立於一塊聳岩之上,瞭望麵前這片將九州分彆了南北的浩大江麵。
刺耳的聲音,伴跟著紛遝的腳步之聲,從身後傳來。
“把她抓返來,重重有賞――”
一向以來,高洛神都想將那張眼眶滴血的男人的臉,從本身的影象裡抹除而去。
高洛神閉目。
道姑們紛繁朝她下跪叩首,起家後,相互攙扶,一邊抽泣,一邊回身倉促拜彆。
接著,太康二年,在她十八歲的那年,她落空了新婚不久的丈夫陸柬之。
“你們走吧。能逃多遠,就逃多遠。”
太康三年,新寡的她尚沉浸在痛失愛人的哀痛裡時,上天又無情地奪去了她的父親和母親。那一年,三吳之地生亂,亂兵圍城,母親被困,父親為救母親,二人雙雙罹難。
半夜的江潮,如同一條巨龍,在月光之下,收回攝人靈魂的吼怒之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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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漂泊其間,悠悠盪盪,好像獲得了來自母胎的最和順的庇護。
阿誰榮康,曾是巴東的處所藩鎮,數年前喪妻後,因慕高氏洛神之名,仗著兵強馬壯,朝廷對他多有倚仗,竟求婚於她。
她更曾經想,倘若十年之前,阿誰名叫李穆的男人冇有死去,現在他還活著,那麼本日之江左,會是多麼之局麵?
高洛神的麵前,浮光掠影般地閃過了這很多的畫麵。
但是徹夜,這江潮聲,聽起來卻也如同羯騎南下收回的地動般的鼙鼓之聲。
新奇的血,卻還不斷地從他的眼眶裡持續滴落。
“夫人!羯人已攻破城門!傳言太後陛下在南下路上被俘!榮康領著羯兵正朝這邊而來,怕是要對夫人倒黴!夫人再不走,就不來及了!”
曾經覺得固若金湯的通途,也冇法反對羯人南侵的腳步。
高洛神緩緩睜眸,再次說道。
它吼怒著,向她越逼越近,越逼越近,好像就要將她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