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彌,彆人不可,你卻能夠一試。”

高洛神嚇了一跳,倉猝扶起高雍容。

李穆取而代之,官居大司馬,封都督表裡軍事,錄尚書事,集軍政大權於一身,權勢達到了人臣所能企及的顛峰。

“阿彌,阿姐從未求你甚麼,這一回,阿姐求你了!李穆以北伐之功,這些年間,名譽如日中天,兩年前又借許氏兵變之機,誅殺對他多有掣肘的陸、朱等人,手腕狠辣,無所不悲觀其。現在我大虞,已經無人能夠製他了。朝廷之事全由李穆把持也就罷了,遲早,這天下,也會變成他李氏的天下。”

神州陸沉、大虞皇室南渡之時,李氏祖上不肯隨流南渡,舉家遷回了本籍地點的淮北盱眙。

“甚麼?阿姐你已經對他說了?你怎不先奉告於我?”

“阿彌,阿姐先前隻為密查大司馬的口風,故未奉告於你。現在喚你入宮,為的不就是和你商討嗎?逸安與你,本是神仙眷侶,何如他早去了,迄今已逾七年。你現在纔不過二十五歲,合法女子平生大好韶華,莫非真要就此紅顏凋老,孤守平生?逸安如是有靈,必也不肯見你如此。李穆雖出身庶族,但時至本日,莫說是我高家和蕭氏皇族,放眼大虞,又有哪一流派能撼動他職位半分?叫你嫁他,是委曲了你!但你也親目睹過,他樣貌才調,也是不差,和你亦算婚配……”

相較於高洛神的失態,高雍容的神采卻不見涓滴波瀾。

***

當時許氏叛軍在後窮追不捨,慌亂中,她乘坐的馬車翻下了山道,因受傷行動不便,怕扳連了帝後,便自請分道。

高雍容雙目垂垂泛紅,淚光點點。

兩年之前,時任兗州刺史、鎮軍大將軍的李穆去往淮北,預備彆人生中第四次,也是打算最大範圍的一次北伐行動。世代刺於荊州的門閥許氏,趁機策動了兵變。

高洛神目露悵惘。

但也是是以一變故,朝廷的格式,自此產生了龐大的竄改。

高嶠尚長公主,佳耦雖對愛女愛若珍寶,但豪情並反麵諧,二人隻生了她一個女兒。

“阿姐,你必是曲解了。我和大司馬素昧平生,宣城之前,連麵都未曾見過,回建康後,也再無來往,他又怎會對我故意?何況我記得清清楚楚,當日解了宣城之困,他尋到我時,不過隻交代了幾句,涓滴無越禮之處,不但話未多說一句,他乃至也未多看我一眼,又何來的彆有用心?”

昔日那些把握朝政,後輩弟子遍及各處,權勢足以和皇室分庭抗禮的門閥士族,在此次兵變過後,遭到了李穆的無情洗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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