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燁卻將他打斷，不動聲色道：“有一件事，倒是需請盜聖先生幫手。”
“我為人子，即便父親當真做下過不義之舉，也輪不到我去評說。但隻要能見到父親與孃舅，我必然劈麵問清此事！”
朝陽之輝冉冉浮起，沙丘環抱之下的暗影垂垂減退。曹千流一聲陰笑，飛身退入僅餘的陰暗中，徒留羌淺與雷霆二人於空位之上。
“實在，盜聖先生已俘獲兩人，有籌馬在手，我們無需與曹千流為敵。”戚燁像看出了羌淺的寬裕，“他想要的不過是這大漠中的寶藏，他不見‘海市蜃樓’內之寶貝，我們便應暫無性命之憂。”
“小師侄，來來來，快幫你師叔撿撿！”司徒空像在磨著刀，“你說是先吃瘦子好呢？還是先吃瘦子好呢？”
司徒空笑意更濃，重新點了兩人穴道，往火堆方向瞅了瞅：“呦，連火都備好了！小師侄，從速走起啊！是時候去嚐嚐人肉的肥美了！”
“師叔他……該不會真的想吃……想吃人肉吧？”羌淺推著戚燁跟在司徒空身後，震驚到語無倫次。
“嗬嗬嗬，小師侄啊小師侄，你當真是一點都不長進，還是彆人說甚麼，你就信甚麼！”司徒空翻翻眼睛，用手指戳戳皮郛，以後把皮郛也拋向了羌淺，“記好了，毛要全拔，皮要全剝，肉要烤到外焦裡嫩！”
“我……我必然不再讓你擔憂了！”羌淺緩慢轉到戚燁身前。
聽司徒空又把話題扯了返來，羌淺不得不悶悶笑了笑，悄悄悔惱臉麵已蕩然無存。
羌淺一下子怔住，訥訥垂首，心臟像蒙受一拳重擊。
卻聽戚燁在身側幽幽道：“我說先吃瘦子。錦衣衛千戶張武張大人暗藏江湖多年，當日在轟隆堂中若非有張大人裡應外合，曹督主也不會在刹時便將轟隆堂化為火海。”
戚燁道：“你安知他進了‘海市蜃樓’，定然還能出來？”
“果然是如此……難怪了……”雷霆竟建議笑，笑聲中儲藏悲哀，“當年我年事雖小，但對那件事也是曉得一些的，而那事過後，父親便嚴令製止我們任何人念及。我早該想到，其間各種必有蹊蹺……”
司徒空吸了很長一口氣，再撥出時已嗟歎連連：“失策，失策了！我竟忘了這丫頭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