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內聽得季燕然似是被茶水嗆了一下，連連咳了幾聲，乾笑著說道：“甚麼功德？季某如何不知？”
此時天氣已經擦黑，落英樓內燈火透明，由正門出來，佟家少爺之一正在門口迎著，見了我與段慈便笑道：“本日之會純乃私宴，是以不涉官職品階，二位可隨便就坐，由一層至七層均設席位，內裡請！”遂叫過一名丫環賣力帶路。
我點點頭，靠近些身去小聲對他道：“哥哥記得莫要多喝酒，夜間風涼了叫長樂去馬車上取衣服和手爐……”
我笑笑，道：“說不大準……或許要到明日了。”
佟二蜜斯心疼季燕然的繁忙，倘若嶽濁音當真不去衙門，她怕更加累壞了季燕然，是以才向佟三蜜斯使眼色，表示她莫要再打著讓嶽濁音陪我們去逛街的主張。佟三蜜斯固然心中一百個不肯意，但是畢竟姐姐的“功德”已是觸手可及，自是要以姐姐為先，因而終究放棄初誌，道了句：“那便等大師都有空時再說罷。”如此一來連要我陪她逛街的事也抹去了。
這時便又聽得坐在嶽濁音身邊的佟三蜜斯笑著向我道：“靈歌病了這段光陰，身上愈發瘦了呢！再配上這件淡色的裙衫，更顯薄弱。我傳聞天造大街上新開了家裁縫店，內裡衣服的格式很不錯，不若過兩天我們一起去逛逛，買上幾件新衣，如何呢？”
纔要挪步，便聽段思連聲道：“噯噯！怎能讓季大人親身脫手呢！默風！還不快過來把壺接疇昔！”
想那柳惜薇與田心顏也各有各的應酬，當不會這麼快地上來，因而冇有急於點起燈，隻摸著黑在窗前椅上坐了，望著霧氣漸濃的窗外入迷。不知坐了多久，忽聽得隔壁房間門響，似是有人出來了，卻也冇有點燈，半晌不見動靜，莫非是同我一樣地在窗前坐著發楞？
“哦……”段想有些絕望，向段慈使了個眼色，約莫是想要他自行爭奪與我在一起的機遇，段慈羞且惱地瞪他一眼，低了頭隻作未見。
“季大人不也一樣黑著燈待了好久了麼？”我儘力用淡淡地語氣道。
季燕然隻是笑，乾脆不再言語，段想便轉過甚來看看段慈和我，笑道：“老三，你傻愣著做甚麼？還不給嶽蜜斯倒茶！”
一邊說著一邊望向季燕然，做了個等他證明我此言非虛的神采。季燕然“喔”了一聲，笑道：“委曲靈歌mm了，實在是我那衙門裡忙得很，不得不請濁音儘早歸去幫手，使得濁音不能比及mm的眼睛完整病癒，實是為兄之過啊！”說著撓撓頭，似是很感難堪隧道：“隻是……又要讓靈歌mm和佟蜜斯絕望了，近期衙門事件比昔日更多，隻怕濁音仍脫不開身呢……”末端，用黑黑的眸子望住我，趁旁人不重視時緩慢地衝著我眨了眨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