嶽濁音不由一笑，道：“幾時像個嬤嬤似的如此羅嗦了？”
我瞠目於麵前所見的景象，久久難以回神。但見滿目是鋪天蓋地的鮮紅桃花――是的，鮮紅的降桃花，如同汪洋般幾近看不到絕頂，濃烈的色彩看得久了直刺得人眼睛生疼。不由有些糾結於佟員外的賞識角度，桃花的色彩有很多，哪怕他每種色彩都種上一些，何必全都種成這類血普通色彩的桃花呢？難不成他這個年紀了還想玩一把赤色的浪漫？
“不過是淺顯的染料，隻需用皂角再加些草藥熬製便可去除陳跡――有何疑問麼？”嶽濁音淡淡地抬眸瞟了我一眼。
我低頭看看本身另一隻手上的段慈送的鐲子，晃了晃，道：“不去……來日方長。”
“哥哥不準打趣我！”我白他一眼，持續正色道：“哥哥如果替爹去的，不免要同那些個高官打仗應酬，屆時哥哥可切莫像平時對靈歌那樣冰著麵孔，當官的人最是多心，免得偶然中獲咎了小人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。”
佟少爺點頭施禮拜彆。我便跟著嶽濁音安步於這花海當中，雖說這海幾近成了“血海”，但如此交界連天的茫茫一片實屬人間罕見，倒也不愧是可貴一見的花事盛景。
我轉回臉來不再看他，隻向段慈輕聲隧道：“風有些涼了，我們去落英樓內坐罷。”
我搖點頭：“靈歌胳膊上的燙傷尚未病癒，不大想去湊這熱烈。哥哥要去麼？”
“好，你去罷。”我歪身靠在床欄上，思路一時不知飛向了那邊，直到靠得累了想要躺倒，一手偶然中探向枕下，摸到了一樣東西，這才恍然想起甚麼來，便喚內裡的綠水：“先將手爐拿出去罷，我現在便用上一會兒。”
嶽濁音便道：“鄙人兄妹便先在此處賞桃罷，佟少爺請自去忙，過後敝兄妹自去落英樓便是。”
“胡說。”嶽濁音回身至桌前坐下，順手拿了本醫書看，不再理睬我。
“那麼，哥哥又是如何曉得去掉紅斑的體例的？”我接著問道。
“約莫是那石頭中含有染料罷。”嶽濁音垂著眼睫，細心地給我抹著藥。
我點頭，笑道：“比起成片的花來講，靈歌還是更喜好一株兩株的看起來清爽。”
心中一陣微顫一陣抽痛，腦海中彷彿刹時啟動了一架放映機，將疇昔的點點滴滴悉數播來，戲謔的，玩味的，摸索的，含混的，衝突的，痛苦的，以及……錯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