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時在翰林院中見到那幾份彈劾文書抄本,看著上頭一條條違背倫常,公開以伉儷自居,毀傷朝廷臉麵、廢弛民風……曉得的是他們倆搞個工具,不曉得的覺得他們倆帶著全天下好男風的同道在朝上遊行,滿宮插遍了彩虹旗呢!
新泰帝淡淡問道:“你說禦史不該傳聞奏事,桓淩便是個禦史,怎地不怕本身這一本奏上來,連他也一併告倒了?”
天子也微露對勁之色,朝王寺人揮了揮手,又問宋時:“你既不認罪,為何又要請辭?”
哪個皇子奪嫡不奪嫡,既不是他該管的,也不是他能管的,他做翰林的本份,隻是依禮規勸聖上罷了。
他能夠去官,但要清明淨白地辭,不能帶著一身廢弛朝廷民風的罪名,拉扯著桓淩一起淪為朝堂天下的笑柄!
為了彈劾他一人,竟不吝謊言誹謗當今聖治不腐敗,國朝民風鄙薄。如許險惡用心,他身為朝廷大臣豈能容忍!固然他不是言官,也要任一回言官之職,請聖上清算這類為了讒諂政敵,不拿出其犯法實證,而以洶洶謊言汙人,逼人去官的民風。
先看到請辭摺子時,新泰帝還覺得他和彆人一樣受不住彈劾,以去官遮遮認罪的羞臉;後一步看到那道辯罪摺子,才曉得他竟不懼彈劾,不認罪名,乃至還要反訴當今言官民風不良。
但桓淩此人實在尋不出甚麼訛奪,他既不受賄賂也不好女色,禦史之職更是做得兢兢業業,連出門聽個戲都能摸出要案來……獨一可彈劾處,就是斷袖了。
他著意安撫弟子,宋時卻道:“那些人彈劾門生為的是甚麼,門生也猜獲得,但門生卻不敢認這罪。這罪名隻要門生認了,我師兄不在,便是我代他認了。”
那幾道奏本上彈劾他甚麼,不就是跟同朝官員搞工具嗎?他當著聖上都敢認,現在有甚麼不敢認的!
他不但要上本,還要去座師張閣老麵前告狀,就教員給他撐腰。
平常臣子不知桓家如何開罪離京,德妃、容妃背後兩家豈有不知的?那句“嫁少年才子,何如嫁少年天子”背後本就有她們兩宮推手, 隻因本身也不潔淨,不敢公開挑明,但在本章上點出桓王妃這個名字,就夠勾起聖上心中不滿了。
宋時垂首道:“臣雖問心無愧,但言官幾次以此彈劾,多添無益奏章,亦是臣有累陛下。故臣願為停歇此事去官,以使陛下稍減煩惱。”
現在連他都去了邊關, 賢妃纔算是一點倚仗都冇有, 再難爭後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