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玉”一愣,忽狠惡地咳起,“她”被這口饅頭噎到了。
“快把東西清算清算,跟我走。”前頭那媽媽一邊說著,一邊快步走來,推了她一把。
因是冬衣節,上頭也賜了各屋的下人一些吃食,浩文居裡的小丫頭便也聚在屋裡自行吃喝。
“小玉”坐在浩文居耳房外的台階上,拿著兩個饅頭與一小壇酒,正饅頭就酒吃得歡暢。
他的麵貌秉承了二姨孃的美好,有些男生女相,唇紅齒白、皮膚白淨,不細心看真會叫人曲解成是個女孩子。
“可貴你不嫌棄,都是一家人,說甚麼謝字。”內心雖虛,她仍大言不慚地開口。
俞眉遠心中稀有,便隻笑問他。
“小玉。”前頭忽傳來喚聲。
“她能有甚麼顧慮,說來講去就那些話。母親,你就把水瀲給我吧,我不會亂來的。”俞章華扯起了惠夫人的衣袖,撒嬌道。
“華兒,你說你想要水瀲去你屋裡奉侍?”
俞章華聞言大喜,纔要開口,卻被打斷。
秋夜寒涼,院裡燈籠被風吹得閒逛,落在空中上的光芒也虛真假實的。
堂上安了成套的黃花梨幾案與太師椅,惠夫人端坐在主位上,蹙了眉,有些難堪地開口。
“才提及你,你如何這麼巧就來了?”惠夫人訝然道。
惠夫人聲音才落,外間就傳出去嬌脆的聲音。
浣花院的明堂陳列非常高雅,不像老太太屋裡那般繁華富麗。
俞章華已行過禮,此時站在她身邊,收了平常的惡劣神采,靈巧順服地像麵對夫子的門生。
外頭出去兩個婆子,在暗淡光芒下神采顯得陰沉。“她”認得,這是外院的教管媽媽,上回拿戒尺訓人的就是她們。
俞章華的事,她也推測了,必是為了水瀲。
俞章華便走到俞眉遠身邊,先朝她一揖到底,把她唬得今後一避。
銅綠的香袋上繡了歪傾斜斜的花案,也辨不出是何物,把俞眉遠看得臉一燙。
惠夫人被他鬨得冇法,甩袖掃下他的手,隻假裝無法道:“我的兒,你彆晃了,我頭都要暈了。你的心機我曉得,按說你這麼大了,也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丫頭,可這事是你姨娘安排的,我怎好再越俎代庖?再一說,這水瀲已經進了你四姐姐屋裡奉侍,你將她要走了,你姐姐如何辦?”
“阿遠,那小玉是個傻的,你要她做啥?”惠夫人忽緩緩開口問道。
“她”呆呆的,正含著一大口饅頭在嘴裡,含混出了聲:“走去那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