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左，你好乾脆！”他掀了被，從榻高低地，“連酒都不讓我喝了，這日子另有甚麼樂子？”
“快退開！”霍引急吼。
衣袖下的小手緩緩攥起，俞眉遠開端討厭無能為力的感受。
昭煜殿後的花圃裡，也種了棵不知多少年的玉蘭樹。樹上的玉蘭開得正盛，風一吹便暗香四散。
他眼神微怔，俯身拾起素青的絹帕，腦中忽閃太小白蘭似的女孩。
二皇子霍錚回宮，馬上獲封晉王，成為當朝第一個封王的皇子。
“死吧！”
冰寒滿盈，天下就連一點暖度都不存在了。
“曉得了。”他一拂手，將背上的披風拂開。
“殿下，我送你回宮吧。”身邊的人還要扶他，卻被他甩開，便隻好勸道。
俞眉遠手裡捏著兩朵玉蘭花，正放在鼻間細細嗅著，聞言轉了頭，將花夾在了青嬈耳廊上。
她等不急就隨便找了身衣裳換上，倉促梳洗結束就跑出院去。
……
霍引踩著簷上青瓦，手中長劍揮出冷冽清光，劍法舞得密不通風，與劈麵還穿戴俞府仆人衣裳的莫羅鬥得正酣。妙手過招，旁人毫無插手的境地，地上的人隻無能瞪眼盯著。
“封王？我可記得他年紀不大呀。”俞眉初詫異隧道。
莫羅死了，霍引走了，統統線索儘斷。
可惜如許磊落之人，卻薨於永樂八年，年僅三十歲，英年早逝。
“霍引呢？”她問俞章敏。
他直起家子睜了眸。長髮被掃到臉頰兩側，暴露一雙含墨點漆的眼眸，瞳中明光如長穹碎星，盛放滿天燦爛，讓人無端淪亡。這是張難以言繪的臉龐，棱角清楚，俊美無邊，唇線結實，鼻梁挺直，本當是極其英挺的男兒之相，但是……慘白皮膚與淺淡透明的唇色，又在這結實上添了衝突的病態。
“我冇事！”霍引咬緊牙，目光暴露多少猙獰。
他在出世之時便被還未即位的惠文帝送出宮，十歲方回，並立即獲封晉王，是惠文帝在位期間最早封王的人。
天光微明，離巳時還早。
“我不歸去。”霍引歸劍入鞘，強忍體內幾近結冰的砭骨冷意站直身材。
“不等了。也不是非見不成的人。”俞眉遠邁步往回走去。
晝長夜短，杜老太太身材漸安，園裡的女人又總要聚到她屋裡去，吱吱喳喳鬨騰一番。
俞眉遠曉得這場戰前後近八年，魏家軍纔將狄蠻儘數趕出漠北，保住了大安朝。
來人跑得倉猝，到榻前時腳不慎踢到了一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