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月白蘭盛開,昭煜殿後的老白蘭樹已又長了九歲,枝繁葉茂,遮天蔽日,清風一過便滿庭花香。桌案角落裡供了個湖藍的琉璃盞,裡邊盛了淨水,幾朵白蘭漂在水上,溫潤如玉,煞是動聽。霍錚站在桌案前麵,穿了身月白的上衣與絳紫的下裳,冇披外袍,長髮齊束,風儀明秀,好似那琉璃盞中未放的白蘭花,玉色暖人,花形如骨。
青絲散覆書案,嬌顏酡紅,似喝酒染蜜,那唇好像剛纔那碗楊梅擰出的汁水……
俞眉遠接了果叉,含進荔枝,頓時滿口苦澀。
俞眉遠抿唇看了他一眼,感覺他那笑有些調侃人。
“坐吧。”霍錚號召她坐在本身劈麵,一麵伸手一一翻開碟碗。
“真睡了。”她起家,在俞眉遠耳邊蟻語一句。
“夷易近人?”長寧“撲哧”一笑,望瞭望霧華軒裡的霍錚,抬高了嗓音悄聲道,“提及來,這回他情願在宮裡呆這麼久,還讓我出去玩,可都是托了你的福。”
始作俑者長寧公主意勢不妙,早已溜得不見蹤跡。
不知為何,俞眉遠表情俄然愉悅。
長寧手上那支筆就被他拍飛。
“長寧,你冇來過這裡嗎?”俞眉遠看著滿臉獵奇的長寧,不由奇道。
“好眼熟,是不是我熟諳的人?”俞眉遠蹙了眉頭,在影象裡發掘著能夠對號入坐的人。
俞眉遠“哦”了一聲,不覺得意,又朝《竹林踏馬圖》上掃了幾眼,霍錚見她重視力一向在畫中少女上打轉,恐怕她一會再問出古怪題目來,便邁步朝亭外走去。
霍錚眼已睜。
並非葡萄酸,是荔枝太甜了。
“你想乾嗎?”俞眉遠瞧他睡得舒暢,不捨得叫人打攪他。
“我做你兄長不好嗎?還能夠借這身份幫你挑個好婆家。”半晌,他方道。
“有甚麼人?”霍錚一抬眼,就瞧見她唇上感染的楊梅紅汁,內心便想起梅羨山陵墓裡事來。
長寧瞧見自家兄長竟然歪在椅子上睡著,便悄悄一笑,扯了俞眉遠走到他身邊。
“霍錚,是我!”羞惱的聲聲響起。
“聽你這語氣,莫非你還嫌棄我做你兄長不成?”霍錚飲了口茶,笑道。
公然,長寧悄悄半蹲,伸手戳戳霍錚的手,霍錚的手從膝上滑落,壓在他部下的書卷便跟著滑下,被她眼明手快接住。
都是新奇且奇怪的生果,除此以外,幾個碟子裡則是些乾果點心,全出自宮裡禦廚之手,鬆子百合酥、玫瑰凝、貓兒餅,形狀標緻,個頭卻小,剛好女人一口一個,不會沾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