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大請安思她倒是明白的,因而,長久的茫然過後,她便點頭道:“是的,我就是在找阿誰甚麼規律,也真讓我找著了幾條。”
此即表白,讓蕭太後母女活下去,亦是破解循環謾罵的要素之一。
她伸出猶自蔥嫩的手指,一一細數:“第一,先帝駕崩是竄改不了的。我此前也曾試著提示、表示,用遍各種體例。但不管我如何防備,先帝總會於太康三十七年偶染風寒,而後病重不治;而這第二條麼,便是我逃不出這皇城,也逃不出皇覺寺。”
“那麼,您應當是從中找到了某種規律,是嗎?”陳瀅問道。
陳瀅未置可否。
“對。”吳太妃微點頭,麵上是似有若無的一個笑:“細想來,蕭太後母女每一世都活到了最後,竟是伴我至死。除阿東以外,連著六世能活到最後的,委實未幾,蕭太後母女算是此中兩個。”
而更讓她吃驚的是,麵對某一世的殺身仇敵,她在此生竟能由得對方好生活著。
她笑得泰然,似早對運氣的不成逆轉而心平氣和:“從第二世起,每一世我都會試著往外跑,可每當我動手安排時,便總要出點兒岔子,試了不下十幾次後,我終是死了心,曉得這是老天爺的意義,總要教我死在這皇城或皇覺寺裡,纔算得過。”
“我也恰是如許想的。”吳太妃說道,將另一手也擱於案上,兩手支頤,神情變得有些浮泛:“雖比旁人多活了幾世,可當時我才發覺,我還是懂的太少,不說彆的,那兵法行軍我便一竅不通,偏當時候藏書閣也燒冇了,我想找書來看也冇處找去。當時我便下了決計,下一世定要護著六皇子即位,平西定北,解此困局。”
“那麼,您在第六世時,又是如何做的呢?”陳瀅問道,並未再去詰問她第五世的結局。
陳瀅被她說得一怔,下認識便要說“猜不出”。
陳瀅聞言,刹時瞭然,也自淺笑:“本來,您第六世的時候便抨擊歸去了,是麼?”
“長公主?”
“規律?”吳太妃微顯茫然,應是並不太懂她的用詞。
“便如蕭太後並長公主?”陳瀅介麵道。
“是啊,真不輕易。”吳太妃也感喟,靜了數息,複又一笑:“罷,罷,罷,都疇昔的事了,提它何為。”
數度死生,吳太妃的人生軌跡,已然龐雜到了詭異的程度。
那一刹,一張熟諳的麵龐,似閃現在麵前。
這已經不是心態,而是一種境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