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來送行的。”陳瀅縱馬馳出,向著那傳出聲音的車子說道。
仍舊是極微之聲,若非陳瀅正在車前,怕還聽不見。
她的心智,彷彿也出了題目。
那指根已然結了疤,顯非近期所為,且看郭媛現在描述,她受傷的部位,應當不但手指。
她隻是感覺,這般好月、如此好風,人間諸般追隨苦索,皆是無謂。
那拉車的青騾“噠噠”走著,不疾不徐,似是那車中人亦隻是閒散多金的富戶鄉紳,在城裡看燈看得膩了,遂出得城外,賞一賞那長亭煙柳色、踏一踏那綠簟滿霜華。而在這五乘車以外,還跟著五騎配長劍、穿勁裝的劍士,瞧來也是閒閒散散,與淺顯護院無異。
看得出,對於陳瀅今晚所為,他是不想再做任何乾與了。
月華籠煙、柳色如新,萋萋芳草如一脈玄青墨跡,拋向遠方。
奇特的是,這纖細的一聲,卻似有著絕大能力,劍客們立時還劍入鞘,隻警戒地看向眾騎。
燈極簡致,車亦樸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