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啟稟夫人,加上部屬,留下來的軍卒總計一百三十七員。”何廷正於座中麵朝陳瀅的方向,垂首回道。
鄭嫂子忙將人都帶了下去,親守在門外。
他的身畔側立著一道絹屏,絲絹厚密滑順,反射出門外天光,攏住他筆挺的身形,臉孔反倒有些恍惚。
此即表白,隻要陳瀅需求,這一百三十餘裴家軍,就將為她效力。
陳瀅將之接了,略掃兩眼,卻見令牌上雕著一隻展翅的蒼鷹,氣勢極其粗暴,鷹首左邊是一個“裴”字。
本來,這是元嘉帝的意義。
固然隻是臨時的,陳瀅卻仍然感覺,現在的她,終究能夠放開手腳做她想做的事了。
她長長地歎了一聲,略停半晌,方擱動手,自嘲隧道:“老奴又說混賬話了,夫人莫往內心去。這年事一大,就總會想起當年,內心頭不免有點兒難過。幸虧現在有夫人在,今後添丁加口的,這府裡必然會重新熱烈起來。”
見她本身便轉了返來,陳瀅自不肯她傷神,遂順著她岔開話題,將她白叟家哄得歡樂了,方命人送她回了屋。
不過,他身上披收回來的甲士氣味,仍舊劈麵而來。
陳瀅與他鮮少見麵,二人直接扳談,還是頭一遭。
陳瀅怔了怔。
陳瀅點了點頭,掃了他一眼。
“是陛下不答應我送阿恕麼?”陳瀅的語聲又響了起來,平淡的臉上,還是無甚神采。
看著對方一絲不苟的舉止,陳瀅感覺,何廷正與與郎廷玉應是相反的範例,他的一舉一動,皆代表著嚴厲、切確與板正。
垂眸沉吟半晌,陳瀅揮了揮手:“鄭嫂子,你把人都帶下去,單留尋真並知實兩個。”
“侯爺在部屬這裡留了塊令牌,部屬正要送過來,不想夫人先把部屬叫來了。”何廷正一板一眼隧道,自袖中取出一枚鐵製令牌,大步上前,雙手呈上。
何廷正麵無異色,舉步隨陳瀅行至東牆,那邊列著一具博古架,二人立於架前,倒好似在賞識架上玩器。
那一刻,一種奇特的感受,湧上心頭。
待一應清算伏貼,何廷正也到了,先於階前見了禮,陳瀅請他坐下,也不繞彎,直言相詢:“叨教何將軍,侯爺一共留了多少人部下來?”
郎廷玉頗絕望,風俗性地抓抓頭,忽又想起陳瀅還在前坐著,忙端方身形,眼睛也老誠懇實低下去,不敢再往旁看。
待那院門口聲氣俱寂,陳瀅方喚過知實,叮嚀她:“你去外頭說一聲,請何將軍過來發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