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覺間,春已將儘,三月末時,一場大雨洗濯了大楚朝的這座都城,亦將那一城素雪,換作斑斕。
此聲一出,陳瀅腦中立時現出一個矮熊般的身影。
透過大紅蓋頭下的裂縫,她凝睇著這朵桃花,莫名地,覺出幾分悵惘。
窗下頓時一陣鬼哭狼嚎,怪笑聲與呼痛聲不竭,一個聲音不知死活地響了起來:“侯爺忒不講事理,我們這聽壁角是討吉利,哪兒能把人往外趕呐。”
裴陳氏。
“撲楞楞”,東風忽疾,不知那裡飄來的桃花,攜風而至,落上陳瀅的裙角。
新婦妝實是千人一麵,粉麵三尺厚、朱唇如塗血,總之,把人打扮得辨不出妍媸來,便算勝利。相較於鳳冠,臉上的盛飾才更讓人難受。
而可巧,她愛的人,也正愛著他。
自本日起,都城彌月不得宴飲、遊樂、嫁娶,諸商店民戶懸白幡、著素衣,百官亦著素服,凡身有誥命之婦皆簪白花,七往火線得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