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氏目中劃過一絲嫌惡,然過得片息,神情卻變得陰冷起來。也不知是想起誰,
夏氏被罵得腦袋一縮,更加喏喏不敢言,竟連個“媳婦辭職”都說不完整。
這一下直將她鬨個大紅臉,脖根兒都紅透了,程氏見狀,又是氣、又是笑、又是內心頭髮堵,的確不知該作何神采纔是。
幸虧另有個長公主坐陣,程氏寒舍臉來,苦求了好幾次,總算將這對兄弟送進書院,纔沒叫他們走歪了。
自繼宗子郭準尚了長公主,興濟伯府的門楣便有些難堪,那些真正的清流士家,他們是絕搭不上的,便是次1、二等的書香家世,也是不成。
夏氏雖笨拙,又善妒成性,卻也有些好處,比如怯懦、冇主意、還肯聽話。
提及來,崔嬤嬤原是程氏生母的奶姆,後又看著程氏長大,程氏從長平伯府出嫁時,獨一的陪房便是崔嬤嬤一家。由此可見,二情麵分非比平常。
“崔嬤嬤如何親身來了?這大熱的天兒,熱著了可如何好?”程氏欠了欠身,語聲非常溫和。
她從上到下、又從下到上打量著夏氏,麵上浮起濃濃的挖苦:“我倒還真瞧不出,你那三十六抬嫁奩裡,竟另有真金白銀?若當真有這麼些錢,平常怎不見你拿出一毫一厘來?傳聞你還經常抱怨那每季的胭脂水粉不敷好、衣裳料子不敷精美。那你倒本身去買啊?何必巴巴地用著我們家的東西?每月還拿著剝削來的銀子倒往孃家送?”
隻是,兄弟倆的靈氣卻終是散儘,現在雖都考中了秀才,但聽書院夫子的話,落第怕是有望了。
“夫人這話折煞老奴了。”崔嬤嬤伸開嘴笑了笑,一口牙倒還劃一。
夏氏忙應一聲,翻身欲起,不想因跪得久了些,兩腿痠麻,尚未站穩,腳底一軟,竟“噗嗵”摔了個四仰八叉。
偏那夏家還不見機,甚麼事兒都喜好橫插一杠,那夏老太太被兩個孫子搓磨得更加貪錢,一頭摻進風晚樓的買賣。
“那……那媳婦便辭職了,母親……母親也彆惱,都是媳婦的不是。”夏氏終是說了句整話兒,半抬著腦袋,恨巴巴地看著程氏。
是以,再三衡量下,程氏才相中了夏家。可她再冇想到,這夏家前些年瞧著另有還幾分氣象,越今後卻更加式微,夏氏的兩個弟弟接連落第,即便有伯府出麵佈施,這兄弟兩個也像扶不起的阿鬥,硬是立不起來。
她驀地立起眉毛,秀婉的臉竟變得猙獰:“我竟不知,我素昔敬著的竟是個白眼兒狼。一傳聞長公主殿下做主開了風晚樓,你恨不能把你孃家一家子都帶契出去,我勸你三思,你也不肯聽,執意要把錢投出來。現在見風頭不妙,你張口就要我還你家錢,你這臉如何就樣大?你當你是磨盤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