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真遠遠瞧見了,恐她要人奉侍,忙跟了疇昔,順勢伸頭向前望瞭望。
恰此時,東風忽湧,吹得那窗屜子晃幾晃,她的聲音被風掩去,旁人並聽不清。
薛蕊當年受辱之事,必然另有隱情,而這隱情的關頭,便是薛芷。
而至於此物的來源,方纔與薛芷說話的當兒,陳瀅亦已想明。
“媽媽太客氣了。”陳瀅和聲道,伸手指了指凳楣子:“方纔你也忙了半天,想是累了,坐下說話便是。”
不過,這體例也隻能暫用,在淨水不竭地沖刷下,那被麵兒也差未幾濕得透了。
劉媽媽聞言,倒是不明以是,覺得陳瀅有話叮嚀,遂囁嚅問道:“校長但是有事要交代奴婢做的?”
如果說,這些強酸為嘗試室產品,則薛蕊得之於手的路子,便也很輕易查瞭然。
陳瀅被她這一聲驚醒,想了想,點頭道:“你隨我出來,我確切有話問你。”
在大楚人看來,這些皆是羽士練丹用物,不敷為奇。而於陳瀅眼中,這倒是最好的化學嘗試課質料,她是拿它們當課本用的。
陳瀅又拾過木塞,試了試瓶口大小,亦正合適。
“說到底,這還是我在辦理有了疏漏。”陳瀅喃喃輕語,心中委實五味雜陳。
“知實,你再去找幾床夾被來,將這濕了的換掉。”陳瀅輕聲叮嚀道。
除了女校嘗試樓,大楚朝隻怕再找不出一個處所,能夠研製出這類物質。
陳瀅低低“唔”了一聲,伸手將那小瓷瓶拿起,嵌入木匣。
雖隻寥寥數語,且語焉不詳,可陳瀅還是聽懂了。
綠礬可提煉硫酸;
陳瀅重返花廳的目標,就是想要找到這幾樣東西。
“不必賠罪,你做得很好。”陳瀅點頭,舉目環顧,眸光忽爾一凝。
知實忙自去了,那廂劉媽媽瞧見陳瀅,亦走來陪笑道:“校長恕罪,奴婢自作主張,因怕三女人著涼,便找東西給她蓋上了。再,那熱水也摻出來了。”
硝石可提煉硝酸甲。
薛蕊仍舊昏睡不醒,許是傷口疼得太短長,即便昏倒著,她亦眉尖輕蹙、額角排泄汗來,幾綹髮絲粘在鬢邊,越添幾分荏弱。
劉媽媽倒是個細心的,也不知從那邊尋來兩床夾被,將薛蕊身上關頭部位擋住,儘量隻以傷口示人。
陳瀅招手喚來兩名丫環,低聲丁寧:“你們把薛二女人送回靜室歇著,莫要引她說話,她現下需求靜養。”
陳瀅重重地撥出一口氣。
薛芷已然停止了抽泣,然淚水卻兀自流個不息,喉中嘯音亦偶爾傳來,呼吸非常困難,明顯不宜於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