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夫子乃官員之女,亦能如此對待?”陳瀅又問。
薛芷驀地伸開眼,盈盈淚眸凝在陳瀅身上,隱著多少震驚:“您如何曉得?”
薛芷聞言,麵上浮起一個慘白的笑。
據她所知,官員之女為妾,也應是貴妾、良妾,而這一等妾室,是不成肆意措置的。
陳瀅忙扶穩她,儘能夠地安撫道:“固然薛夫子傷勢有些重,但幸虧隻傷了一小片肌膚,彆的處所並無大礙,性命應是無虞的。”
“無事的。”陳瀅溫言道,向她們擺了擺手:“你們去花廳吧,那邊正缺人手。”
薛芷點了點頭,眼中又滑下淚來,神情哀絕、語帶自責:“是我太性急,也未曾多轉圜幾句,直接就將事情奉告了三mm。我本意是想叫她早做籌辦,可卻未想……”
陳瀅麵色如常,視野仍舊拋去遠處。
丫環們很快便去了,陳瀅複又轉望薛芷,語聲和軟:“薛二女人覺著如何?頭還暈麼?”
“這委實都怨我。”她邊說邊點頭,髮鬢散落下來,垂在肩上,襯她清秀的臉,模樣極堪人憐:“三mm變成如許,啟事都在我身上。我……我委實罪孽深重……”
不知何時,已是雲散雨收,天空卻不及方纔潔白,一層淡淡的陰霾,攏住翠綠山嶽,有一種昏黃的美感。
縱使活過三世,她仍舊不能瞭解當代男人的妻妾觀,此一問,偶然批駁,隻是純粹的不明。
她驀地息聲,擱下精美的繡花帕,麵上暴露極其厭懼的神采來,怔望著遠處發楞。
“薛二女人,您醒了?”陳瀅問,向她身上掃兩眼。
她閉上眼,淚水滾落腮邊,泫然欲絕。
薛芷的話,正說在點子上。
花廳中一片狼籍,需得打掃出來纔是。
陳瀅本能奪手,轉眸處,卻又停下行動。
來者不是彆人,恰是薛芷。
她緊緊蹙著眉心,似在冒死抑住聲音中的顫抖:“……夫人便道,三mm雖被人汙了身子,生得倒是極美,若就這麼孤苦伶仃過上一輩子,卻也不幸,倒不如……倒不如將三mm許了那位上官,既予了三mm一份出息,又討得上官寬解,恰是分身之法。”
“薛夫子就是聽了您這些話,才俄然傷害本身的?”陳瀅問道。
方纔她細心察看過,薛蕊呼吸安穩、體溫普通,起碼以當下景象而言,還不算太糟。
薛芷所言的夫人,恰是新嫁予薛大人的續絃――盧宛音。
校園裡空蕩蕩地,第二節課的鈴聲才響過,門生們皆在課堂,這藤蘿垂掛的曲廊,倒是個說話的好處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