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起來，鄭如蕙的衛生知識提高事情，做得相稱到位。
見他們會商得很熱烈，連有人進屋都未發覺，陳瀅便也未去打攪，繞開圍在角落說話的三人，徑去了診療室。
“還要請您包涵，今兒早晨，長輩冇體例留下陪著三女人了。”臨彆前，陳瀅向王佑歉然隧道。
王佑謝的，不但是鄭如蕙高超的醫術、女醫館別緻的藥物以及前所未見的診療法，更是為著陳瀅保住了王敏荑的名聲。
“太醫說，今兒早晨若能平安然安地，三丫頭就算熬疇昔了。”王佑在旁道，抬捏了捏額角，又向肩膀捶幾下。
他語聲微顫，麵上神情似感慨、似衝動：“之前拔箭、上藥、包紮、注……注射、掛吊針等等諸事，皆是鄭大夫親力親為，另有兩名女藥童幫手，並未曾假手旁人，伯父真是……”
陳劭不去問陳瀅案件之事，陳瀅也不去問他麵聖詳情，因二人皆知，問也問不出答案來，不如不問。
陳瀅在簾邊立了片時，掃眼打量著他。
但是，滿屋貧寒的中藥香氣，以及外頭小藥童搗藥之聲，卻又在奉告陳瀅，這是大楚，是如假包換的當代。
阿舍是王敏荑的乳名兒，王佑劈麵呼之，顯是拿陳瀅當自家人看。
陳瀅知他也是美意，並不推卻，由得仆婦陪著，回到了陳家的綵棚。
陳劭已經返來了，陳瀅進屋時，他正坐在案旁翻書。
陳瀅上前幾步，見王敏荑合目躺在床上，身上蓋著錦被，正自昏睡，中間的木架子上，吊著一隻水晶瓶兒，細細的牛皮管接下來，儘處是一枚銀針，紮進她手背的靜脈。
“不管如何，此番真是多謝你了。”待情感平複，王佑放下衣袖，再度言道。
“您自個兒也要保重身子。”陳瀅勸了一句，再忖半晌，又輕聲提示：“風寒也是輕易感染的，三女人又正在要緊的時候，您也需重視些，彆讓病氣相互感染了。”
見再無彆事，陳瀅遂辭出，王佑親送她出門，又命兩名仆婦護送她歸去。
王佑請陳瀅坐了，命仆婦倒上熱茶，慈藹隧道：“好孩子，本日幸得有你，真真是救了阿舍一命。”
“您太客氣了，三女人身受重傷，長輩於情於理，都該儘儘力照顧好她。”陳瀅輕聲道。
陳瀅忙上前見禮，王佑虛扶起她，又喚了個上了年紀的仆婦，三人自去了屏風後。
雖麵色倦怠、眼角微濕，他的感激與歡樂，倒是極逼真的。
女兒家的名聲，比性命更重。從某種意義上說，陳瀅之舉，不啻給了王敏荑第二次生命，身為乃父，自是大為感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