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兒怔怔望著閒逛的木牌，神態有些淒惶，轉首四顧。
門扉半啟，上頭並未曾刷漆，隻刷一層桐油，紋理清楚可辨，卻也新奇。
“好的，請您先去分診台號個脈。”那青衣少女笑道，將她們引去了分診台。
“這是……醫館？”俏小婢張大眼睛，又是獵奇、又是怯怯。
廳堂空落，幾位青衣女子或坐或立，皆戴著白麪罩，模樣兒古怪。
可歎當年無知，又爭又搶，為了那點兒所謂的寵嬖，當真蠢不成及，如果不是那一晚，她親眼瞧見……
娟秀女子咳嗽幾聲，順著小婢指的方向看去，天空灰寂、細雨如煙，街麵兒上各色招牌布幡，直叫人目炫。
門後是一間小院兒，石子鋪徑、小廊回合，植了兩株梧桐、一樹梅花，梧桐葉初落，梅枝猶自青。石徑被花木掩映，儘處是四扇開的雕花門兒，刷著極罕見的藍漆，色如碧空，潔淨寧謐。
主仆二人這才發明，這廳堂背麵另有房間，以槅扇相掩，境地似也不小，但卻看不清裡頭景象。
而在這些招牌當中，有一藍地金字匾額，上書“盛京婦幼保健院”幾字，敞亮明朗，飄搖於風雨當中，極其奪目。
俏小婢伸頭望望，心下越產生怯，縮回腳，遊移地看向一旁的娟秀女子：“女人您瞧……”
她用力咬緊唇瓣，麵色刹時慘白，忍不住大口喘氣。
娟秀女子不忍拂她美意，將帕子拭拭唇角，勉強一笑：“罷了，聽你的就是。”
娟秀女子含笑靜聽，眼底裡，有一絲模糊的戀慕。
分診台前設著梅花漆凳，娟秀女子坐下，未及將手擱上脈枕，先行向那灰衫女子歉然道：“您就是大夫吧，好教您曉得，我這病怕是……”
娟秀女子咳聲微頓，回身招手：“冬兒，拿塊帕子來給我墊個手。”
主仆兩個拾級而上，轉過石徑，推開那天藍色的門扇，隨後，雙雙怔住。
娟秀女子站起家，翻開初檢室門簾，又回身叮嚀冬兒：“你在外頭候著。”
房間右邊，還是是一溜櫃麵兒，以木板隔成三段兒，一處寫著“登記處”，另一處寫著“分診台”，分診台的中間，又伶仃隔出小間兒，垂一幕靛藍素簾，簾後一架槅扇，卻未曾雕花，直十足的木板兒，跟照壁也似。門上亦懸木匾，上書“初檢室”三字。
這醫館，委實與眾分歧。
冬兒點點頭，心下極憂，麵上卻強笑：“婢子就在這兒等著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