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事當前,陳漌去鬆鶴院之事,遲早會被查明,提早透話疇昔,也是讓許氏有個籌辦,楊媽媽乃其臂膀,由她轉告,亦是穩妥之法。
不過,話說返來,這世上的人千千萬,這等奇葩也很多見。杜氏在宅門兒裡混了十來年,倒也頗見過幾朵,其不成理喻處、不成理喻事,陳漌與之一比,倒也平常。
杜氏萬分鬱結,提著帕子順勢擦汗:“若真如許兒,少不得我們還得與兩家分辯,賠罪也得先預備好了。”
顧楠輕聲苦笑:“此事真假難料,方夫人倒是認定了這個理兒,陳夫人與她實際,她也不聽。再,陳大女人與縣主爭論,瞥見的人冇有二十、也有十八。現在這景象,起碼在明麵兒上,陳大女人是要擔上乾係的。”
杜氏隻覺頭疼得緊,恨不能立馬攆走統統人。
“這我也曉得。”花樹貴婦點頭,複又無法點頭:“今兒也不知如何的,陳大女人又和縣主吵起來了,這下子可就……唉。”
顧楠實在也急,麵子上還得端著,隻以極輕的聲音道:“我一早就叮嚀下去了,應當很快就來,母親彆急。”
一聲歎罷,二人便皆不語,麵上餘一絲意味深長的笑。
“等一時散了,叫人拿淨水來,好生掃一掃琴苑。”停一息,她又叮嚀。
冇法之下,杜氏隻能叫人去抬屏風,然這琴苑因要聽琴,離各處皆遠,那屏風來得便有些遲。
陳瀅緩緩踱了會步,琴苑表裡還是無甚動靜,她猜想著,大夫應當還在診脈。
陳瀅想了想,搖了下頭:“不必了。”又回身喚過尋真,低聲叮嚀:“你去找楊媽媽,把你方纔在外院兒瞧見的悄悄奉告她,讓她有個數兒。”
“女人,要婢子去探聽探聽麼?”知實近前悄語道。
尋真悄應了聲是,無聲無息地去了,陳瀅回身行至甬路,權作賞景,不再靠近琴苑。
“屏風如何還冇來?”站在長榻尾端數步處,世子夫人杜氏滿頭大汗,擦也擦不淨。
雖恨不能生吞了這些看客,杜氏卻還不得不端出笑容,與女兒殷勤送客。
她將來龍去脈說了,又道:“……兩下裡才吵完,縣主就在門外暈了,凳子上又留下那麼多的血,過後那方……方夫人就來了,縣主的大丫環攜芳把她拉去一旁,嘀嘀咕咕不知說些甚麼,等轉過臉,方夫人就一口咬定,是陳大女人給縣主下了毒。”
陳瀅聽了一耳朵閒話,事情的大抵表麵,亦已清楚。
今兒真是見了鬼,好端端地,香山縣主竟然大出血,還暈倒了,雖大夫已然施針,可她到現在還冇醒,說是還要等小半個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