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,那登州富商,便是韓家?
她想起,就在不久之前,長公主殿下曾被元嘉帝狠狠怒斥,彼時,阿誰連累此中的富商,恰是登州人。
說到這裡,郭婉自嘲地扯開了嘴角:“雖是父親他白叟家不大記得我了,我身為長輩的,卻斷不能把親爹給忘了,是以我經常帶著這小馬兒,也算是個念想兒。陳三女人說見過類似的物件,想是我那父親又替他高貴的女兒雕了個新的罷。”
陳瀅緩慢地否定了這個判定。
郭婉進京的來由,果然如她所說的那樣簡樸麼?
端起茶盞喝了口茶,陳瀅藉此安定了些情感。
韓端禮以一介販子的身份,卻勇於陪李珩挑落本地贓官,他哪兒來的膽量?
興濟伯府與長公主,想來便是這個“不得已”的來由。
“長公主殿下也能夠並不是用心的。”郭婉就像是能讀心,直接便點出了陳瀅所思,輕描淡寫隧道:“長公主殿下名下的商行買賣很大,長公主又是天人一樣的人物,我們韓家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罷了,如何能夠入得了殿下之眼?以殿下之高貴,又如何會去管那些嚕囌事物?定是殿下底下的人借公主之名肇事,我們韓家麼……不過剛巧不利罷了。”
在看到那隻小木雕的一瞬,郭婉的麵色,驀地便有了一絲纖細的竄改。
郭婉若無其事地笑著點頭:“噯,我便是當朝附馬德配所出之女,先慈在我兩歲時病故,父親便將我送回外祖家中,從兩歲至今,我再未曾踏足都城一步。”
“韓家之前風頭太盛,那販子間的算計也是很短長的,卻不想竟連累了長公主,外祖父實在一向很慚愧,總覺著扳連了無辜之人。”郭婉笑得似是無法,搖了點頭,輕歎道:“隻是,那到底是陛下的意義,我們家又是哪棵蔥哪棵蒜?外祖父就想請罪,也冇那麼大的臉麵不是麼?”
失婦之女,從小便養在外祖家,父親與繼母幾近從未過問……
陳瀅無聲而歎。
郭婉笑著應是,陳瀅便去了裡間,很快便捧出一隻小匣子來,啟匣取出了小木雕。
必須承認,她是被這番話給驚到了。
現在,這段舊事擺在麵前,她才終究明白,她到底錯過了甚麼。
而得出這個結論後,陳瀅心底竟有幾分悚然。
“這小木雕你見過麼?”陳瀅問道,兩眼瞬也不瞬地凝在她的麵龐上。
這小院兒也就兩進,屋舍倒是齊備的,三間正房加上東西兩廂,此中西廂便是陳瀅的住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