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得此聲,知實並尋真皆噤聲,尋真搶先走到門邊兒,挑簾向外張了張,便笑道:“表女人來了,快請進,女人在屋裡呢。”說著便側身將來人讓進艙中。
望著遠處波平如鏡的海麵,陳瀅的腦海中又浮起了李氏的話語:
許是受環境的影響,又或者是身教勝於身教,李珩本身讀書仕進皆勤懇謹持,卻也不乏變通之處,他的幾個孩子便也都出落得很不錯,特彆是李恭,自幼便聰慧非常,八歲那年在一次春宴上被大儒柳公弼一眼相中,遂拜入其門下就讀,十三歲便高中了秀才。
說這番話時,他們一行人已然分開了國公府,正坐在前去北直隸的馬車上,李氏語罷,便又歉然地向陳瀅道:“此事我與你哥哥籌議過,他的意義與為娘一樣,也望著能出去走動走動,分開都城。因當時候你正忙著甚麼案子的事兒,為娘怕分了你的心,以是就冇奉告你。”
連絡這個環境來看,元嘉帝命李珩繞道災情最重的登州府,一定便不是存了命其暗訪的心機。而李珩也果如陳瀅所料,這一起底子就未曾在官驛投宿,對外隻自稱淺顯士子,此番是攜家眷前去濟南探親,實足一副微服私訪的駕勢。
“你母舅此番到差,實則是提早了好些時候的,陛下有旨,著你母舅自登州府繞道濟南,順道考查民情,並陳書於上。”
陳瀅便起成分開窗邊,問尋真:“母親和哥哥都在那邊?”
“那些船工既然說能釣上魚來,想必是能夠的。”陳瀅笑著說道,信手清算著案上攤放的書,知實在旁見了,便走過來替了她的手,輕聲隧道:“婢子來罷,女人且歇歇。”
尋真還在想著那海釣的事情,此時麵上便暴露了神馳的神情,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唾沫,道:“那海裡頭的魚也不曉得長成甚麼樣兒,肥美不肥美?刺多未幾?”
在這之前,她曾偶爾聽裴恕提過一句,說是山東比年欠收、流民無家可歸,陛下心甚憂之。
輕風掠過海麵,那光滑的一片碧藍如上好的絲綢,在陽光下起伏著,泛出點點金光。白羽紅嘴的鳥兒繞船翩飛,偶爾收回一聲啼鳴,仿若欣然於這開朗闊遠的風景。
陳瀅倚坐在窗邊,凝眸遠眺,心神有些恍忽,隻感覺,麵前統統似若夢境。
“女人,您也彆總在這風口裡呆著,這海上可不是鬨著頑的,如果染了頭風就不好了。”見陳瀅又靠在窗邊看海,尋真便輕聲勸道,上前將那精美的支摘圓窗給閉攏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