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漌依言坐下,眼波流轉、顰眉四顧,將房間好生掃視了一圈兒,清麗的臉上便湧出了幾分絕望,感喟道:“三mm,你這屋子也太空蕩了,真真負了那紅香二字。”
自人陳劭失落後,李氏的身子便一天六合衰弱了下去,經常抱病,陳瀅這話也不算扯謊。
“應當是的。是前幾日大伯母著人送來的。”陳瀅說道,語氣有點不大肯定。
二房人雖少,院子卻頗多,光是跨院兒就有四座,另另有兩間高雅的小院兒。現在,除了西跨院兒紅香塢被陳瀅當作書房並待客之處外,另有一處“堆錦軒”被她改成了演武場,其他用不著的,便也隻能空鎖院門罷了。
隻可惜,沈氏的肚子不爭氣,一口氣生了三個女兒,就再冇了動靜。她自是心急,遂延請名醫來瞧,這才查出她在生陳清的時候壞了身子,今後很難再生養。
紅香塢的院子裡頗種了幾株海棠,花開時便有一室爛漫。即使現在花期已過,那綠茸茸的樹影映於窗前,也有幾分意趣。
都說貧困令人早熟,磨難令人生長。
花在圃家的忙忙應是,領著人下去了,陳瀅又叫來尋真與知實,讓她們帶幾個小丫頭去籌辦茶點、坐具並安排等物,隨後她便轉去了紅香塢。
陳瀅一擰嘴角:“讓大姐姐見笑了。”又指指窗外:“外頭花兒開的時候,這屋子也冇那麼空。”
“三mm在做甚麼呢?我來瞧瞧你。”人未至,聲先聞,陳瀅擰著嘴角放下書,但見門簾開啟處,一個春露朝霞般的美人兒立在簾外,恰是陳漌。
紅香塢計有精舍三間,鋪陳簡致,陳瀅向來是當作書房用的,進院後她便去了正房,剛要挑本雜記坐下來讀一讀,外頭便傳來了說話聲。
陳瀅感覺,窗前有整齊樹影,風裡有草葉暗香,這書房便算是合格的了。
陳瀅很無法,歎了口氣:“我也不懂茶,喝不出甚麼來的。大姐姐問我真是白問了。”
“大姐姐來了,快出去坐。”陳瀅恪儘地主之誼,號召她坐了,又叫人端上了鮮茶果點。
兄妹二人在院門前分了手,陳浚去書房持續苦讀,陳瀅則叫人閉上院門兒,隻將西跨院兒通往外頭的那道角門給翻開了,叫來了花在圃家的並幾個大丫環,叮嚀道:“絳雲、紫綺,你們守好流派。花嬤嬤,一會兒非論誰來,就說母親才吃藥睡下了,不見外客,把她們都引到‘紅香塢’裡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