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纔給恭親王坐過的小幾子複又給醇親王坐下,醇親王謝恩不提,慈禧太後已經免除了朝冠,頭上暴露了一個素的髮髻,不著珠翠,隻要在腦後的快意頭上安了一個紫寶石和合二仙鑲銀簪子,宮女們又上了茶,醇親王也不喝,隻是拿在手裡,慈禧太後想了想,“七爺這些日子都在家裡頭做甚麼呢?”
“你是不敢有,哎,七爺,你又何必如此呢,”慈禧太後有些哀傷和不悅,“自從你兒子當了這個天子,你就一向如此低沉,做甚麼!”
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,如果措置不好,壞了西聖的顏麵,特彆在聖祖天子的壽誕大典的時候鬨了這麼一出,如果冇法挽救,也隻好揮淚斬馬謖。李慈銘有一點說的對,就在朝廷記念本朝最巨大的天子時候,特彆是這位天子麵對洋人有戰績赫赫的時候,本朝的在朝者竟然暴露要跪迎這類事情,不是紅果果的打臉,那還是甚麼?處理不好,那就隻能是離職了。
“西聖,”醇親王伏在地上咬著牙說道,“皇上是文宗天子的次子,不是主子的兒子。”
“戶部?我說了不算,”慈禧太後慢悠悠的說道,“你去找寶鋆就是,如果議政王會幫你,天然是最好,隻怕是難啊,不過左宗棠會幫著你呢,他現在也是自顧不暇,本來不是他本身的手尾,但是誰叫他攤上這件事兒呢?”慈禧太後的臉上閃現了一片陰霾,“李慈銘真是會挑好日子。”
太後的語氣微微喊著斥責,醇親王趕緊放下蓋碗跪了下來,李蓮英巧悄冇聲的把孤零零和醇親王一起放在地上的蓋碗拿了出去,醇親王定定神,他這時候也感覺鬼氣候實在是太熱了,“主子百口都仰仗太後的天恩慈德,不敢有所牢騷,本來應當要為國儘忠,隻是才疏學淺,不堪大用,不能和議政王普通幫襯著朝廷,實在是罪人一個。何況身子也不好,舊年就一向病著……”
“回西聖的話兒,不過是在家裡養花遛鳥,偶然候看一看書,”醇親王拘束的說道。
“你都不當差,家裡頭的銀子夠用嗎?”
郭嵩燾站了起來,無言的退了出去,慈禧太後揮了揮帕子,隻感覺不過是三月的氣候,如何會如此悶熱,李蓮英趕緊讓小宮女拿著扇子上來,悄悄的幫太後扇風,“讓七爺出去吧。”
醇親王趕緊站了起來,低頭恭敬的回道:“主子冇有甚麼大誌弘願,西聖讚謬了。”
“這錢是夠用了,”慈禧太後打量著醇親王,“隻是人都有誌向,七爺,不曉得這些年,你的大誌壯誌有冇有被消磨潔淨,不曉得還留下幾分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