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辛又噤聲好久,隨即道:“不必了。徒增傷感耳。”
流珠溫聲道:“兒覺得,姐姐必會同官家分裂,對官家恨之入骨,今後今後,對官家各式防備,再無信賴。如果兒所說的成了真,隻盼著官家放過姐姐的性命,彆的並無他求。”
傅辛隨口道:“為何還不歇下?”
傅從嘉最後一個動步,稍走了兩步以後,又停下步子。傅從謙心上微凝,也跟著停下腳步,想要看這位皇兄又要與父親說些甚事,而傅辛天然也重視到了,隻一挑眉,隨口打趣道:“從嘉又要說些甚麼?朕不是同你和從謙,將你二人的婚事安排說了個明顯白白了嗎?還聽不敷?”
看起來雖睡得極沉,可這阮二孃倒是醒一會兒,睡一會兒,並未曾心無旁騖地睡下。傅辛便擺了小案,在她身側批閱奏摺,直至夜深,也未曾歇下。
待到關小郎勸他安寢時,流珠閉著眼,便聽得傅辛沉默半晌,隨即起家下榻,輕聲問道:“從仲那邊的環境如何了?”
流珠唔了一聲,這就應了下來。傅辛目不轉睛地望了她一會兒,這纔將她打橫抱起,入了側殿,*一番。他折騰過後,流珠渾身乏力,連起家用膳的力量也無,隻沉甜睡去。這一睡,竟一向睡到了半夜。
官家沉默半晌,薄唇悄悄揚起,似笑非笑地望著她,輕聲道:“二孃總想幫人活個明白,卻不知胡塗是福。你又何必非要見她一回,非要將後果結果通盤托出,奉告她個究竟?你姐姐那般性子,甚都不曉得,才氣過得歡愉。她光陰無多,二孃這尊活菩薩,乾脆饒她一回罷。”
男人的笑容裡帶著毫不諱飾的調侃,但輕聲道:“雖算得上是姊妹,可你到底還是不懂她。依她的性子,她便是尋死,也不忍痛恨於朕。到時候你一說完,她定然會哭哭啼啼,不敢置信,拖著病軀來這理政殿來尋朕,想要從朕口中問個究竟。朕隨便敷衍一番,安撫幾句,她反倒會同你分裂,對你恨之入骨,對你各式防備,再無信賴。如果朕說得成了真,二孃便給朕生個孩子罷。”
流珠默不出聲,隻豎耳諦聽,卻本來有了葡桃國的新式火器以後,戰事連連得利,但是卻也令傅辛愈發憂愁起來――洋人有如許短長的東西,如果有一日,他們自外洋攻了過來,抑或是轉而攙扶大宋的仇敵,那該如何得了?
流珠垂下眼來,一笑,緩緩說道:“陛下自是有陛下的事理。兒也不過讚歎一句,自愧弗如,千萬不敢評判對錯。兒現下所求,不過是見上皇後一麵,訴一訴姐妹之情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