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珠清減了很多,可要好好保重身子纔是。娘昔日在手劄裡交代你的,可見你是冇照著做。不過不要緊,娘此番來京,給你多煲些湯,身子骨漸漸地就補返來了。”
她抿了口茶,潤了潤枯燥的嗓子,思起故交以後,鼻間模糊發酸,強忍著淚意,續聲道:“但是,那勳國公待他,倒果然是有幾分至心的。你小孃舅提出來後,他也不顧這事兒會汙了他的名聲,也不睬馮氏的反對,納了娘為妾室。他去了這麼多年,阮國公明知娘對他那肮臟事兒一清二楚,也未曾對娘下過殺手,也是因為你小孃舅的原因。妾聽聞現在勳國公身邊跟著個小廝,名喚童莞,實在乃‘同莞’矣,你小孃舅疇前的名字便有一個莞字,背麵因為做了仆侍,才改了名。”
連氏聞言,緩緩垂眸,隨即笑了笑,道:“娘曉得,你不愛做國公府的女兒,但是國公府的這個名頭,也是確乎令你沾了些好處的不是?這個親生女,你還是做下去的好。”
頓了頓,她稍稍一笑,歎了口氣,道:“娘本來是瞧著那加菲爾德模樣別緻,便想和他說幾句話兒,厥後倒是發覺,這男人很成心機,聰明,見地廣,有擔負,娘便動了心,一來二去,肚子裡便有了你。”
流珠雙眸微張,心上一緊,卻聽得連氏顫聲道:“阿莞寫的一手好字,又詩文絕佳,那少傅見了後,便極其賞識,說要阿莞去他府上住幾日。阮鐮比他品階低,到處被他壓著,便無可何如,送了阿莞疇昔。阿莞還當那人是朱紫,做了好一番籌辦,最後倒是有去無回。到底是奴籍,人家隻當他是個玩物,玩物如果玩壞了,扔了便是……”
她定定地望著蹙起眉頭的連氏,心中暗想道:隻怕加菲爾德口中的婢女,果然就是這連氏,不然她也不會在接了信後,倉促來京。隻是她心中似有顧慮,又或者年事已遠,她脾氣已變,不似年青時那般英勇得自覺,抑或她對於那加菲爾德,早已冇了情義,以是麵前的她,纔會說出那般的話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