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子期頓了頓,溫聲道:“散館裡多數未曾招太小娘子。你若想早早識字,丫環裡有識字的,叫他們上點兒心,教教你便是。”
流珠笑了兩聲,喃喃道:“這事兒,倒是成心機。”
那一雙吵嘴清楚的眼,看得阮流珠少見的不安。徐子期劍眉微蹙,收回目光,對佟娘正色道:“鄙人所說的,並不是打趣話。佟娘子,你便按我說的去做。”
流珠與她又說了幾句閒話,吃了會兒茶和點心,隨即狀似偶然,淡淡地低聲問道:“兒傳聞國公府要和禮部尚書攀親了,那魏尚書最疼幺女,又是知書達理之家,如何受得了阮二郎那般風騷的?”
徐瑞安趕緊道:“我定會考出來的。”
徐子期似笑非笑,摩挲著指間扳指,道:“我爹出征在外,二孃不也在家裡待得好好的?諸項事件,都摒擋得極好。爹去了今後,二孃還說要賴著我,這不是做孀婦也甘心嗎?如果找不著二孃如許忠貞賢惠的,我便不娶了。”
流珠也冇往潘湜看上本身這塊兒想,隻覺得又是國公府見她買賣越走越好,脫手難堪。她抿了抿唇,正欲令四喜退下,那長了張方臉,臉上嵌著兩個大眼兒的家仆低聲道:“娘子如果狐疑這事兒與國公府有關,奴在那越蘇書院等著春杏時,從中間嘮閒話兒的妓子那邊聽來了些阮二郎的事兒呢。”
流珠半打趣著道:“他現在有事,一會兒就來。娘子你也清楚,兒是後妻,到底隔著一層,也不好向他多問甚麼,隻盼著佟娘子能撬開他那張鐵嘴,問問他到底中意甚麼樣的。”
那男人在流珠邊上掀衣坐下,大喇喇地拿起茶杯,眯眼道:“這便是來給我說媒的佟娘子?”
流珠目露微光,緩緩道:“喻家?口字旁的喻?姓喻的,也冇幾個了。”
佟娘趕緊起家,道了萬福,隨即麵上堆笑,對著流珠道:“阿郎真是模樣俊,身板壯,另有軍功在身,阮二孃不必愁了,妾必定給他尋個極好的。”她又對著徐子期笑道:“卻不知阿郎喜好甚麼樣的小娘子?”
這阮良臣雖喜好鶯鶯燕燕,可與誰都未曾悠長,不過露水姻緣罷了。如許一個萬花叢中過,片葉不沾身的風騷郎君,竟甘心掏銀子,買宅子,圈住一小我,這可真是奇怪。
四喜回想一番,道:“與阮二郎很合得來呢。二人都是出了名的喜好尋花問柳。”
徐子期卻垂眸道:“二孃想岔了。這事兒說不準,我怎能冒然脫手腳?她那孩子四五個月了,到底是一條性命。便讓她生出來,而後好生養著。等長大了,看看眉眼,便有了分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