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堯擺擺手,遞了個荷囊給她,隨即道:“那車伕,我已經加以措置,你不必再管。這荷囊裡裝著銀錢,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,你且拿走罷。至於劉端端,也是無辜,便不再究查。”
見她精力不錯,流珠稍稍放心。前段光陰,傅辛幾次叫她入宮,她都推說摒擋買賣、籌辦年貨,那寺人也毫無體例,隻得看她忙裡忙外。此次若不是阮宜愛叫她,她必不會來。
流珠微微一笑,暗想道:這徐*果然今非昔比,疇前那小娘子勉強責備,做妾也要嫁給薛微之,現在的她,行事格外果斷,手腕也狠。從某種程度上來講,和本身也算是互補了。
阮宜愛對他這肮臟心機全然未曾發覺,隻停了冰排子,笑嘻嘻地鼓掌喝采,邇來因身子不適而有些發圓的小臉紅彤彤的,眉眼帶著靈氣,卻完整引不來官家的視野。好一會兒後,傅辛才堪堪回神,麵色如常,對著身邊男人笑道:
幾個寺人用繩索拉著冰排子,腳底下著冰鞋,拉著阮宜愛在冰上緩緩滑行。那速率實在說不上快,但阮宜愛卻感覺非常風趣,咯咯地笑個不斷。
她頓了頓,自袖中取出荷囊,遞與*,溫聲道:“這絲線、布料,向出處你采買。三嬸考考你,你瞧瞧這荷包,可有甚麼門道?”
*心上稍安,跪在地上,俯身道:“兒雖識不得很多字,但是公主這二字必不會看錯。兒將衣裳交給車伕時,特地查抄過一遍紙簽與袋子是否對應,毫不會出岔子。此次的事,必是故意報酬難。”
這忙之一字,最是耐人尋味。若果然心中有那人,再忙也可擠出時候,這便不算是忙;若心中無他,再閒也是滿心不肯,寧肯做其他不打緊的事兒,也不肯與他相陪,這便是忙了。阮流珠對傅辛說忙,傅辛對阮宜愛說忙,恰是此理。
流珠接過一看,見那荷囊雖款式淺顯,卻也有些疑點,本籌算再細心研討,傅堯卻拉著她喝酒,一盞接著一盞。流珠狀似微醺之時,傅堯欲要邀流珠過夜,把酒夜話,流珠卻惦記取家中一雙後代,唯恐又像前次過生兒一樣生了事,連連撤退,傅堯也不好挽留,便令家仆護送流珠歸去。
流珠忙問道:“可說了幕後主使之人是誰?”
*應下,捧起荷囊,就著車窗外燈火細心打量,定定地看了會兒,又悄悄一嗅,略略一想,隨即道:“兒日日送貨,清楚那車伕昔日所佩帶的定不是這荷囊。這荷囊帶著些脂粉香氣,要麼就是他從哪個小娘子那兒拿的,要麼就是從拉攏他那人裡拿的。荷囊雖款式淺顯,布料、絲線都算不上寶貴,但這繡法,卻極其講求,乃是南邊兒的繡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