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坦道:“恰是那位阮良臣及盼姐兒。二人可謂是顛連貧困,赤貧如洗,家內裡則是繩床瓦灶,室徒四壁,比你嫁與我之前我家裡頭那番景況還要不幸些。”
【榮喜番外終】
他說的是誰,榮十八瞭然於心。阮恭臣的那點兒肮臟心機,她早就清楚,她疇前是啞忍不發,兀自難受,每次見著阮二孃都忍不住與她悄悄比較,厥後倒是渾不在乎了。
她與崔坦結婚以後,瞧了幾次大夫,大夫都說她根柢不好,隻怕極難有孕。崔坦清楚非常喜好孩子,可卻毫不介懷,且還欣喜她,說是命裡偶然終須有,命裡無時莫強求,不管哪一樣,都是非常好。
二人也不再多說此事,榮喜話鋒一轉,又對著崔坦笑道:“自打二孃將名下那幾間鋪子俱都轉給弄扇以後,這小娘子做的,是愈發風生水起了。她前些日子給兒遞了信兒,說是在汴都城外又開了幾間鋪子,且還做起了定做洋裝的買賣。是了,汴京裡的洋人愈來愈多,她這買賣做的,恰是時候。阿郎,你可要定做一身兒?那洋裝雖說有些古怪,可穿起來,倒是極顯精力的。”
崔坦一笑,低聲道:“娘子放心,我儘管著發明及督工,旁的事與我何乾?”
禍莫大於不滿足,咎莫大於欲得。她滿足常樂,彆無他求。
榮喜垂下眼瞼來,低低說道:“不必理他們。他們淪落至此,怨不得彆人。先前襄武帝雖抄了國公府,卻也多少留了點兒家底,兒也舍了些銀錢,成果全被阮二郎酗酒尋歡,糟蹋了個乾清乾淨。盼姐兒實在不幸,真真是白搭一番心機,現現在孃家婆家兩麵靠不上,親弟弟投井而死,疇前也算是官家令媛,現現在卻窮得魚生空釜,無糧可炊……想佈施他們罷,又怕他倆那性子,賊心不死,如跗骨之蛆般又貼上了,混鬨一番,誰的臉上都欠都雅。”
她現下繁華安樂,又有郎君為伴,雖說無子無女,也算是個不小的缺憾,但正如崔坦所說,命裡無時,不必強求。曆經沉浮數載,眼觀人間悲歡聚散,榮十八對本身的小日子,已經對勁到了頂點。
榮喜輕笑一聲,也不怨他,隨即道:“罷了,給了就給了。不是兒胡亂猜度,隻是教一個五六歲的小郎君出來偷錢,多數就是二郎和盼姐兒調撥的。被偷的人轉臉一看,見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兒,那裡會多計算,隻怕都見他不幸,順手賞他些銀錢,長此以往,可不就是個快意算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