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珠雙手握住她的右手,緊緊攥著,顫聲道:“捨命為主,天然當得起一個忠字。”

魯元又看了她一眼,終是揚鞭走馬,踏雪而去。他的身影離得遠了,愈來愈遠了,流珠這才張大眸子,拿指尖倉促擦了擦淚珠兒,深深呼吸了一下,又將神情放得平整,收斂容色,這才突然轉過身來,踩著厚重的雪,腳步緩慢而果斷,朝著宮苑熟行去。

思及此處,阮氏幾不成察地歎了口氣。她隻是微微牽起唇來,一雙褐色的眼兒半眯起來,笑望著魯元,道:“人各有求,千萬不成強求。你隻能陪兒到這兒,兒也隻能陪你到這兒了。”

淚珠兒自香蕊麵上緩緩滑落,她稍稍一頓,又低低說道:“替奴照顧八寶罷。他是個實誠人,是奴負了他。”

香蕊這才放心,笑道:“那奴便能無牽無掛地去了。這瘡疼得很,奴忍不了了。”

說到這裡,香蕊又喝了口茶,歇了歇,隨即低低笑了兩聲,笑中儘是滄桑之感。她但說道:“周八寶入宮不久,便一向被關小郎護著,關小郎又把他放在二孃你的身邊。這小子,未曾接受過風雨,心機稚嫩得很,對他照顧些,他便會掏心掏肺。奴與他結了對子以後,也曾小病過幾次,每病一次,他都偷偷摸摸地哭,恨不得把天底下的好東西全都給了奴。”

魯元端坐於高頭大馬之上,白淨的手緊握著鮮紅韁繩。他微微低頭,俯視著流珠揚起的麵龐來。或許是雪色蒼茫,掩映了她的眸光之故,現在宮燈灼灼,卻怎地也照不出她瞳人裡藏著的深密意義,似這般望著,隻能瞥見一片淺褐,冇有恨,也冇有怨,放眼望去,儘是平常。

香蕊直直盯著流珠的眼睛,忽地暴露一個非常奧秘的淺笑來。她切近流珠耳畔,嗓音粗啞,緩緩說道:“另有一件事,必會對二孃有效。當年勳國公引出虎丘冒賑案,就此青雲直上,烜赫一時,人都奇特勳國公為何俄然間風格如此狠厲,實在,是因為……這是當年的四皇子,現在的官家替勳國公所出的戰略。奴到二孃身邊為奴作婢之前,一向都是服侍官家的,這是奴偷聽來的,足足在內心藏了十餘載。勳國公之以是攙扶官家上位,毫不但是因著嫁了女兒,而是因為自發得拿捏了官家的把柄,待官家即位,他便會有恃無恐。隻是官家城府深厚,如何會被他拿捏住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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