塗金的瑞獸銀香爐鏤花嵌寶,爐頂如有似無的水汽氤氳成霧,江南李主帳中香清爽淡雅,跟著一呼一吸入了肺腑,餘味綿長,安神埋頭。這香名字帶著典故,用料來自天南地北,做法卻隻要江南纔會,是而非常寶貴,小小一丸便抵平常百姓家一年的飯錢――鎮靜後疇前是毫不肯用的,畢竟人都道她賢德簡樸,體察百姓痛苦。
一旁的劉氏整日考慮著女兒的婚事,此時有些動了心,這年青人的祖父隻是個從五品官,但本身不到弱冠就已經是舉人出身,前一回會試名落孫山,這一次進京便是籌算來歲再考,又磨得三年,說不得就榜上馳名了。她心機一轉,打趣道:“重哥兒性子這麼內疚,不知王夫報酬你說的媳婦是個甚麼性子?”
這年青人便是王子重,他的祖父疇前在京裡任職時和薛侯爺是同僚,隻是薛侯爺出身權貴,他父親則是豪門士子兼且性子廉潔,這些年便一向外放,現在是個從五品的官兒。王子重來京前幾日先插手了兩迴文會,又去書院裡安設了,這才攜禮登門來訪,曉得祖父和薛侯爺乾係甚篤,是以也不過分推讓。
這頭鎮靜後還冇派常嬤嬤再去睿王府探一探,外頭柏閣老已使了人傳話出去,言道宣和帝下旨,慮及魯地一方安樂,睿王藩地應酌情再議,又因睿王性命攸關,循先皇一朝康王例,許其暫留京師。
薛老太太是實在喜好這年青人,年紀輕簡便很勤奮結壯,見他還要推讓,又勸道:“說來不怕你笑話,老四現在連個秀才都還冇考出來,你在府裡住幾日,恰好指教他的課業。”
兩人出了百善堂的院子,劉氏探聽薛老太太:“母親,您感覺這位哥兒如何?”
她歪在榻上以手支頤,可貴的疏鬆了儀態,端倪非常伸展乃至模糊帶了笑意,揮退了這宮女,喚來大宮女碧茶,“傳聞這幾日收支睿王府的人絡繹不斷,你說說,都進了甚麼人?”她想當太後的心像一株有毒的草,紮根心底越長越旺,早就不死不休,殫精竭慮和衛賢妃鬥了這麼多年,冇想到最後倒是老天爺幫了一把,她果然是有這命的。
那傳話的寺人戰戰兢兢道:“鄒庭一案牽涉太深,他是柏閣老乾係最密切的弟子,禦史們已經上了大量的彈劾摺子,雖則皇上並未上朝,還冇作出任何決定,但柏閣須恐怕自顧不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