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都多大年紀了,赤腳披髮,叫人瞥見了,成甚麼模樣。”
竟然是《詩經》。
022
白隱說:“家父是很重禮數的人,你在他跟前,莫非也這麼衣冠不整麼?”
林雲深合上窗戶,垂眼想了一會,歪在榻上,見他們兄弟還在說話,就爬起來走到另一側窗戶下,拾起白隱的那本書看了一眼。
“你弟弟甚麼時候來?”
“我俄然在想,你是不是不曉得甚麼叫**詩啊。你家裡端方那麼大,你長這麼大,是不是冇見過甚麼叫**。你不懂,天然看到了**詩也不曉得是**詩了,你的教書先生不消想必定也是老夫子,就是見了**詩,也往端莊裡講,恐怕很多詩你都瞭解錯了意義。你也長大了,毛過兩年就長齊了,也該曉得點人事。歸正我也冇事乾,要不,我給你講講?”
林雲深聞言朝下看了一眼,瞥見白隱,就樂了。蜷起一條腿,懶懶地說:“如許風涼。”
白隱起家送他,兩兄弟一起到了院子裡。林雲深又爬起來,偷偷推開一點窗戶,聞聲白隱對白河說:“他住在這裡的事兒,對外不要說。”
“我這衣服是今夏剛做的,隻穿了一回,千山兄拚集穿戴。”
林雲深一聽,當即探頭下來,規複了端莊模樣:“白老爺?我還覺得他不籌算見我呢。”
白鷳神采通紅,這雖是方言唱的,他也聽得懂,講的是兩口兒內室那些秘事。他結結巴巴地說:“楊師叔,你如何……”
這話是說他,也是說白隱。有些東西一向在變,有些東西,十幾年也從未變過。
林雲深抿了抿嘴唇,又躺了下來,然後俄然翻過身去,留給白隱一個背影。
白隱怒道:“他們犯了法,自有朝廷衙門措置,你擅自傷人,倒另有理了。幸虧你以藏青道人之名行事,他們不曉得你是誰,你才安然無恙,不然官府早將你抓去了。”
白隱幾大步走到樹下,伸腳就往樹身上踢了一腳:“下來!”
林雲深心想,我感慨啊。誰能想到當日裡見他就躲,唯恐和他牽涉不清的白家公子,現在竟然肯讓他靠著,變得如此知心。
“你是一回事,你弟弟又是一回事。”
“你莫要胡說,我師叔……”
白鷳砸吧了一下嘴,聞聲背麵垂垂地溫馨下來了,因而轉頭挑著簾子一角偷偷看了一眼,見林雲深已經閉上了眼睛躺著,他再往上看,內心一顫,呆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