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玉纔剛進院子,就無形色倉促的宮人上前傳話。
想是如此想,墨玉還是不動聲色,隻淡笑地闔上了壺蓋,取過了衛憶手邊的三彩小蓋鐘:“娘娘,不管今兒個有冇有果子酒,您是決計不能碰的。”
墨玉眸中帶煞,玉手重抬,剛好擰上了金燦燦的耳朵:“金總管這又是攀哪門子親?”
聞言,一旁裝聾作啞的墨玉也有了些動靜,盯著地板的眼神裡多了些指責。
衛憶將包子放進醋碟裡,非常端莊地直視著墨玉的眼睛:“墨玉,你該是曉得我是從不把甚麼端方放在內心的。”
“墨玉啊,你頭上這支釵子有些年初了吧,一會兒你開了庫,取支翡翠釵來。”
墨玉放下筷子,取桌上的蓮子心浸在壺裡,心下很有幾分驚奇,娘娘怎會一夜轉了性子,對太子妃上了心。
趙回沉默了半晌,似是在考慮言語:“阿憶近些日子裡可有非常之處?”
衛憶輕靠在軟厚的迎枕上,窗外日光恰好,聲音裡不覺帶了些慵懶:“看看,可不還是個孩子脾氣麼?這有何難,明日叫博兒請了丞相和丞相夫人進宮一趟,反正都在京中,隻要丞相夫人不感覺乏便是了。”
柴瑩悄悄點頭,笑得羞怯:“母後言重了,這是兒臣分內之事。”
“墨玉姑姑,您這是往哪兒去了,娘娘急著找您呢。”
衛憶甫一進門,便有個仙顏女子迎了上來,聲音如鸝鳴般清澈:“母後,您身子可好些了?”
金燦燦眯起眼,暴露個賤賤的笑來:“玉姐姐,是萬歲爺有話要問您呢,怕是要問咱主子的——鳳體如何。”
趙回吻吻她的側臉,滿眼柔情:“怕冒然出去惹你活力,博兒長大了,該是多做些事情。”
“金總管,您這是唱哪出?”
衛憶對勁地看看她,不著陳跡地放動手上的瓷杯:“你年紀小,還是很有些稚氣的,雖說要來往應酬,也不必打扮成這個模樣,以德服人纔是緊急,打扮上不必過分決計。”衛憶褪下腕間的冰種翡翠鐲子,行動輕柔地套在她手上:“打扮得有活力些,嗯?墨玉,晚些時候你開了哀家的庫,將那匹流光錦給太子妃做了衣裳。再取些白玉金飾,並上那支天保磬宜簪,一齊給太子妃送去。”
衛憶先是一愣,而後大笑出聲,美眸聚了水汽,看呆了一旁端坐著的柴瑩。
趙回端坐在殿上,看向著屈身施禮的墨玉,分不出喜怒。
衛憶鐘愛落葉,昭陽殿的灑掃宮人在春季裡最是安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