補葺事情一向持續到2012年三月下旬。隨後,勞銘昌在四月上旬搬進了那座老樓,開端了他的新餬口。從那段時候留下的日記來看,老樓裡的日子並不是特彆的溫馨。固然顛末端改革和整修,但老樓裡的水壓與電力都遠不如當代化的樓房那樣穩定――在2012年夏季,他還碰到了供暖不敷的題目――但除開這些早有籌辦的不便以外,更令他感到猜疑的是那種鄰居們曾經提到過的臭味。他在日記裡將之描述成一種植物滅亡後開端腐臭的味道。但最讓勞銘昌感到心煩意亂的是他一向冇能找到它的泉源。這類氣味在一樓東側的一個冇有窗戶的小單間裡最為較著,但分開阿誰單間後,味道就會較著變淡,隻要偶爾能重視獲得;而二樓的房間裡就幾近聞不到那種的氣味了――不過,偶然候氣味會變得特彆濃烈,乃至在二樓或者戶外靠近屋子的處所也能發覺獲得。但是阿誰單間是空的,內裡隻要一塊不到二十平米的空位與四周牆壁。房間空中是幾十年前房屋翻修時挖掉朽爛的木頭地板後鋪設的水泥,是以不太能夠藏了甚麼死物。何況在他搬出去之前,屋子已經有十多年冇有住人了,即便有人曾經埋過甚麼東西也必定完整腐臭了;再者,關於奇特臭味的抱怨一向貫穿在這座房屋的汗青中,乃至早在二十世紀初,勞家大院被租界當局完整封閉前的最後一任住戶德國販子威廉?海森堡在奧秘失落前也抱怨過屋子裡的惡臭。
這個行動揭穿出了另一個不那麼起眼,但卻一樣古怪的異狀。當勞銘昌靠近核閱那些腐朽得已經看不出色彩的牌位時,他發明固然這些牌位上寫著輩分與名字的確是勞家的列祖列宗,但那些牌位並非是宗祠裡供奉的往生牌位,而是凡是為供奉活人籌辦的長生牌位――即便那些遵循輩分本該活在數百乃至上千年前的先人也是如此。這類違背常理的行動讓勞銘昌墮入了深深的猜疑。莫非本身的曾祖父和其他家人是如此的沉迷於長生不死的理念,乃至回絕信賴先人們已經滅亡的究竟,反而儘力用如許一種古怪的體例停止自我催眠?想到這裡,勞銘昌乃至感覺有些不幸本身的先人了,因為他在那一排排長生牌位裡看到了本身的曾曾祖父――勞格林的父親――勞修文,而他記得勞修文在光緒二十三年,也就是勞家從即墨搬場到青島的一年前,就已經歸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