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氏重重的點著屋裡頭,氣得胸口狠惡起伏,卻還記得抬高聲音道:
他們伉儷倆都不是舍了閨女博繁華的人,陳氏想的更是簡樸,隻想著閨女今後有好日子,呼奴喚婢,主子一樣的日子不就是頂頂好的日子麼!可聽男人這麼一說,哎——可不就是,這當姨孃的,終歸不是甚麼正道。她好好的閨女,如果今後被不知從那裡來的大婦欺負,這可比挖了她的心肝兒還疼呢!
說著,秦忠探著腦袋往屋裡瞧了眼,隻瞅見一對包頭的小紅繩壓在黑鴉鴉的頭髮上,小小的腦袋晃來晃去的,看的壯碩健壯的男民氣裡頭甜滋滋的,想起閨女日前受的罪,甜中便又出現絲絲酸澀,口中不由得長“歎”一聲。
陳氏冷“哼”了一聲,抬手狠狠往秦忠腰上掐了一把,口中不依,道:
陳氏就那麼轉過身子來看著,瞧著更加木訥寡言的閨女,沉沉的歎了口氣,又歎了口氣。臉上神情變了又變,內心更加憤恨嚇得她閨女大病了一場的李桂花。
“李家的事兒臨時記上一筆,這個不急。倒是侍書的差事,我想著……還是推了的好。”
“你放心,我都記取呢,咱閨女受的罪,我全都記得清清楚楚。你且等著,遲早有一日,我們為閨女報了這仇。”
沉香端著銅盆,謹慎翼翼的跨過門檻兒,一步步沉穩的走到院子裡水井邊兒上,將盆裡用過的臟水倒在水井左邊兒的一處淹池裡,然後回到井邊兒,掂起地上的木桶,探身丟入井中,擼起衣袖握著轆轤的手柄,一圈一圈的繞著,提上盛滿水的木桶,將銅盆刷洗潔淨,又回身從屋內提了個木桶出來,倒了大半桶,這才一手提著木桶,一手掂著銅盆,往屋裡走去。
陳氏皺起的眉頭一挑一挑的,越是聽著神采越是不好。臉上再無一絲先前的歡樂,
嗯!不成,絕對不成!她養大的閨女可不是給人糟蹋的。當姨娘——可不就是給人糟蹋的麼?
他隻看著將來便是。
陳氏一聽,頓時驚奇的張大嘴巴,眼睛一下子瞪起來,想要說些甚麼。
“你這丫頭,早跟你說過,提水拎柴的活計你彆沾手,這不是你該乾的。瞧瞧,好輕易養出四兩肉來,又讓你做活做冇了。以跋文住了,咱家不消你乾重活兒,有你哥哥呢!你儘管繡個花兒甚麼的,先把身子養好再說。”
秦忠滿臉的陰沉,思及李家諸人,眼中緩慢閃過一絲恨意,語氣裡模糊帶著一絲怒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