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她突然切近上來，呼吸都帶著股冷香。鼻尖環繞著她衣衫上熏得蘇合香味，慕夕瑤眉頭皺了皺。右手拂開她壓著她的手掌，內心直煩噁心。被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如此靠近，很難叫人表情順暢。
天然，時候太短，怕那藥效淺了她病得不敷沉珂。胸前玉佩一向溫熱，可見這女人畢竟是存了顧忌。也對，六殿下府上女人，鮮有不驚駭那男人威勢。她也隻敢下藥驅離她，而非一舉暗害她性命。
原是被她說中，真是隻妖啊！
萬般也想不到，這世上除了她慕夕瑤，竟另有人轉世重生！
她方纔說——她，是妖？
幸虧，這奧妙她也就半是打單，半是嬉笑說與她曉得。想來這女人也如她麵上普通，底子就冇當回事兒。
“提及那慕氏，妾也無妨多叨嘮兩句。”
“那女人是仙女兒不成？”順勢接話，公開卻嗤笑她竟對自個兒這般瞧得上眼。慕夕瑤端方坐著，目中透出諷刺。
“你這雙手，長得也是極好。翠綠白嫩，像是掐得出水來。難怪能招殿下喜好。”上輩子建安帝對懋嬪誇獎句“紅酥恬軟”，那女人便趾高氣揚到她宮中顯擺。成果呢，不過是為她設想，落得被珍妃潑了辣油，該死她一雙手燙得皮肉不覆，今後落空建安帝垂憐。可惜啊，那麼一雙巧手，便是她現在想來，都感覺是糟蹋。
萬氏在內心，對“慕側妃”，該是既疑且怕的吧。
營地裡少了個女人，萬靖雯眉間鬱色未見消減。她在乎的，是如何代替阿誰目中無人，且貪婪不敷的女人，好早些近身奉養宗政霖跟前。
“慕氏色彩殊麗，身形小巧。擅邀寵獻媚，喜嬌纏巴結。城府頗深，極是放肆。便是府上赫連正妃也得遁藏她三分。”
覺得是她不耐煩聽人說慕氏好話，萬靖雯揚動手帕，笑對勁味深長。“仙女兒？便是她也配得上！”尾音極重，伴著句冷哼。
待得她送麵前之人歸去錫城，不出幾月，這女人難有命在。與個命不久矣之人說出這等辛秘，對方也一定信賴。
之前還未想好，不過有了昨日大朝晨張氏鬨的這麼一出，倒叫她豁然開暢。
拂去麵紗，鏡中女人眉眼精美，特彆那雙烏黑晶亮的美眸，光彩熠熠，灼灼生輝。
慕夕瑤容色淡淡，似未發覺她話裡輕看。垂眸挑弄指尖護甲，眼瞼低垂處，眸色突然暗沉。
“信也好，不信也罷。妾該說與你曉得之事，已然一字不漏透露潔淨。你我二人，自此兩清。”將心底埋藏好久的奧妙透露開來，萬靖雯隻覺心下暢快，再是鬆泛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