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洪衍武卻懶得理睬他們,一句話就給門兒堵死了。
這話夠衝,當場把“鍋爐”和“大窩頭”噎了個跟頭,倆人可都有點不歡暢了。
半晌,主桌上的“鍋爐”發話了,看得出,他就是那小子大哥。
洪衍武和陳力泉當時就是一皺眉,“小媳婦兒”聽了更撮火,可冇等他們出聲兒,已經有旁人搶著過來給了那小子一腳。
另一個也說,“哥們兒,脫手能這麼痛快,是在哪兒發財啊?相聚一起就是緣分,報出個字號來,咱交個朋友唄!”
這小子天然是認得洪衍武和陳力泉的。這剛過來要見禮,就恰好趕上這麼個機遇賣好。
“豔子和那倆孫子的幾個“催巴兒”(土語,部下)打一桌,‘一鍋兒’五十的,還小贏了點兒。主疆場是‘推倒胡’,一二四十的,玩兒得挺驚心動魄。天寧寺的‘寶五’已經被捲了,這小子一把冇開胡,兩圈兒還冇摸滿就扔出來六百多了,眼瞅著就快被那三家兒給打立了……”
“傻X東西,你丫罵誰呢,信不信,我弄死你小王八蛋!”
要不是“小媳婦兒”和“小乳酪”從速一起安撫,直說“曲解”,這一嗓子差點讓全部屋兒都亂起來。
“放心吧,大不了,輸搶贏要唄!咱是誰啊?我要的錢,誰敢不給!你最好提早跟他們說,下午耍大的,起碼比你們平時打牌翻番,讓他們多帶點‘葉子’……”
至此,一場小兵戈算是止息。未幾會兒,在“小乳酪”的號召下,那幾個小子又坐下玩兒上了。
一易一難,這是一次對人道最關頭的磨練!
事理是講清楚了,眼看著已到火候,洪衍武就問“小媳婦兒”此後到底想如何辦?等了會兒,見“小媳婦兒”半天都冇言語,他乾脆就直接劃出了兩條道兒。
“你兄弟他媽狗眼看人低!誰都敢罵!這不是你們北邊兒,在我們南城,你們‘招子’都放亮點兒!這兩位……”
“喝!說話夠葛的啊!這位兄弟,誰輸誰贏可不必然呢!”
主桌上個頂個都是人精子,見“寶五”這個生混蛋似的“橫主兒”,竟然這麼“聽話”,那誰還砸摸不出點兒滋味來?
“洪爺,我們可還冇弄明白他們使得甚麼招,萬一……您有掌控嗎?”
“你丫如何還混成個誠懇人了!技術冇丟吧?真輸了,你就不會塞他們兜裡兩張牌,那我們不就有藉口了嗎?”
“洪爺,我和豔子實在早悔怨了,再賭也不過是為了還債。現在我明白了,這內裡不是普通地黑,這世上越輕易拿的錢風險越大。我哪怕多會一手,長年賭下去也還是死路一條。我還能犯這傻嘛!感謝您能拉兄弟一把!此後我們再不碰牌了,如有違背,您就廢了我的手!您能給我口飯吃,滿足了。我這就去把牌局推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