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佗氣得直抖,卻實在找不話回擊。

王奉光領著伎者進門,杜佗帶來的那兩棵大樹也被奴搬到中庭。

——真正的販子之音,這些伎者也不是不會,但是,他們也曉得堂上除了自家仆人以外,另有二千石高官的後輩,如果真的作靡靡之音,實在是多有不當……

“就種在堂前。”王奉光出了一個主張。

劉病已聽著耳熟,下認識地轉頭,倒是被嚇了一跳,兩腳一絆,直接摔了一個跟頭。

“寧適不來,微我弗顧。於粲灑掃,陳饋八簋。”

劉病已也想了好一會兒了,倒是真的是隻要堂前最合適了,便一併勞煩張家的奴婢挖了坑,將喬木種下去。以後,劉病已又有些擔憂:“皆雲樹挪死……”

未幾一會兒,各色食肴連續呈上諸人的食案,四人便不再言語,一邊聽著歌樂,一邊用餐。

王奉光挑了挑眉,隨即倒是笑道:“既是如此,我亦贈二人。”

說話過了,劉病已正要請三人重新登堂,稍歇半晌,就瞥見有人在前院向北堂張望,他定神看了一下,發明是王奉光的從人,便提示了王奉光一聲。

劉病不由發笑,卻還是道:“如此即有勞杜君矣……”

王奉光點了點頭——這類“喬木”移栽的話,的確不輕易活。

這一次,劉病已不好再不置一辭了,對王奉光揖而言道:“佗亦喜《無衣》,然本日,其欲在此所聞者當為《砍木》!”

——固然他的確喜好混跡販子,但是,他們真覺得他對經術一無所知啊!

“嚶其鳴矣,求其友聲。相彼鳥矣,猶求友聲。”

“咳……”

王奉光一怔,冇有再對峙,隻是點了點頭,隨即對劉病已道:“伎者已備,歌舞掃興,君欲聞何音?”

“砍木丁丁,鳥鳴嚶嚶。出自深穀,遷於喬木。”

“矧伊人矣,不求友生?神之聽之,終和且平。”

兩邊敘過禮,王奉光才指著門外道:“仆覺得君遷新房,萬事皆當,難尋它禮,故領家中歌樂伎者來賀,權充一樂……”

“砍木於阪,釃酒有衍。籩豆有踐,兄弟無遠。”

宅子不大,冇一會兒就逛了,回到北堂前,四人再次看到那兩棵“喬木”。

——一樣出自《詩》。

不過,這也就是取個兆頭。王奉光笑道:“若不活,便讓杜君再贈君兩株幼苗!”

畢竟是當了多年家主的人,再好玩也是通油滑的。

目睹兩人又有對峙的架式了,劉病已連移步,擋在兩人中間,同時對王奉解釋:“方纔之人乃彭祖家之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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