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病已在門前站了一會兒,有些為王奉光擔憂,但是,也無可何如,是以,他定了定神,便回身籌辦歸去了,卻俄然聽到一個欣喜的聲音:“曾孫!”
——他畢竟是尚在學書的少年,口舌之利那裡能比得上混跡販子多年的王奉光?
——王奉光竟然也明白,倒是讓他們驚奇了。
說話過了,劉病已正要請三人重新登堂,稍歇半晌,就瞥見有人在前院向北堂張望,他定神看了一下,發明是王奉光的從人,便提示了王奉光一聲。
不過,很明顯,杜佗的氣還是冇有消。冇等王奉光把說完,這位太仆公子已經哼了好幾聲了。
等用過餐,張彭祖帶的蒼頭中一個便來稟報,宅中已全數清算安妥了。劉病已便領著王奉光、張彭祖、杜佗等人一塊兒在宅中各處看看。
“咳……”
——真正的販子之音,這些伎者也不是不會,但是,他們也曉得堂上除了自家仆人以外,另有二千石高官的後輩,如果真的作靡靡之音,實在是多有不當……
兩人都是宦家公子,雅樂聽得實在是不想再聽了。
王奉光領著伎者進門,杜佗帶來的那兩棵大樹也被奴搬到中庭。
未幾一會兒,各色食肴連續呈上諸人的食案,四人便不再言語,一邊聽著歌樂,一邊用餐。
“砍木丁丁,鳥鳴嚶嚶。出自深穀,遷於喬木。”
王奉光挑了挑眉,隨即倒是笑道:“既是如此,我亦贈二人。”
固然是樂府之音,但是,畢竟樂府之人多是出自官方,所作之音不似雅樂普通中正平和,仍帶著販子俚音的輕巧,多為官方所喜。
“坎坎鼓我,蹲蹲舞我。迨我暇矣,飲此湑矣。”
劉病已的這個宅子畢竟還冇有安設安妥,前院隻鋪了一條青石小徑,彆的都是暴露的地盤,又正值八月,秋高氣爽……飛揚的灰塵實在把劉病已與張彭祖給殃及得不輕。
王奉光看著眼熱,一把拉住劉病已:“曾孫,此乃尊家奴?”
“砍木許許,釃酒有{艸與}!既有肥羜,以速諸父。”
劉病已聽著耳熟,下認識地轉頭,倒是被嚇了一跳,兩腳一絆,直接摔了一個跟頭。
“就種在堂前。”王奉光出了一個主張。
王奉光點了點頭——這類“喬木”移栽的話,的確不輕易活。
王奉光倒是不在乎,擺手道:“客隨主便。”
王奉光與張彭祖都是忍俊不由,再度惹來杜佗的瞪視,劉病已倒是有些憂愁了——如何措置啊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