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向氏的奴婢倒真是風趣。”還未待向淩竹出聲。容洛低哂,“主子被男人跟著時不重視,主子被非禮的時候倒是眼勾勾地看著。”微微偏首看著向淩竹,容洛挑唇:“娘娘這些年用家臣謀來的那些銀錢竟然給了這些人,不知心中可否氣恨?”
四下人影稀落。偶有幾位宮妃命婦入內賞花,見著容洛與皇後,腳步靜悄悄地離遠了些,間歇望過來幾眼,卻未曾打攪二人一分。
“殿下認得那浪蕩子?”心下敏捷電轉。向淩竹諦視容洛久久,陡時鼻尖一皺,長嗤一聲,不屑道:“那日我上街玩耍,他跟從我多時,趁著仆婢與我分神,竟然在我腰間摸了一把。我本籌算他報歉便做事了,怎地他還敢做不敢當。嬤嬤實在看不疇昔,這才讓家裡斥他與我攀親。又哪來我逼他一說。”
“無事。”容洛看向其他東西,眸中帶笑:“本宮很喜好。”
“薛問由同綾羅之間究竟有無不恭之事,你做不得判定。”攏著大氅。向淩竹淡然凝睇著她,言辭冰冷:“如是此事漏到陛上麵前,謝家與向氏不過一斑。”
物什是裘掌事送來的。金鸞梧桐釵、點翠蓮花簪、羊脂鎏金鐲……一樣樣擱在托盤當中,滿眼下去應接不暇。何姑姑與秋夕一一接下去,在拿到最後一物時攔了攔何姑姑。
容洛的話有一瞬令向淩竹非常驚駭。燕南確切不在她手中,那日陳公公前去捉人,得知燕南早已不在建章宮。容明轅亦張皇尋覓。她猜想過容洛是否先一步將燕南奪走,可容洛又孔殷火燎地來慈仁宮逼她交出燕南,還將狄從賀安在明德宮中的眼線如雲削做了人棍。倘如燕南真在她手中,她不至於做出此事。
“殿下可喜好?”裘掌事笑盈盈地誇獎,“這是用東洋上貢來的料子做的。因色若紅楓,觸之泛漪,彆名為秋水紗。盍宮就此一匹,全用來給殿下做這衣衫了。”
“天然想的。”偏首與向淩竹相望。容洛麵色一瞬冷寒,抱著花枝的手臂亦箍緊了稍許,“但本宮向來不得見燕南手劄,如何曉得燕南是否已然短命娘娘手中。畢竟娘娘那般仇恨母親。恨之極,以燕南發恨,亦非是平常事。”
容洛並不計算這些。宿世她便封過一回公主府,此生諸事雖改換,但這一份旨意到底未曾竄改。
見向淩竹警戒更深。容洛抬袖攏握住花枝枝頭,謹慎地顫下不能留在枝上的死花。神態平寧,“前些時本宮讓謝家去查了工部侍郎吳海蓬。先前謝家軟話好說,承諾他比向氏更好的前程,他竟是一句不吃。厥後他喝酒昏昏大睡,捱了一遍刑,已將娘娘手裡藏著的那些朝臣名錄十足交給了謝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