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國北方邊疆要塞乾州城。
上官陌涼涼一笑,“我不過是來乾州陪你罷了。難不成,你讓我這個西月國太子,去插手楚國和昆國之間的事?或者,你作為楚國的質子,現在又接了楚國太子秘書令的官印,是要管一管這件事?”
在以粗暴豪宕著稱的北國邊城,這類氣勢的院籽實在罕見。
伸手便要去解開紗布瞧一瞧她的傷勢。
城東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院裡,氛圍卻與外界截然分歧。
蘇淺有些煩躁地撩了一把上官陌的衣袂,忿忿然坐起家來,雙腳下垂時,觸到軟榻的邊沿,疼得“嘶”了一聲。
她一雙腳被厚厚的紗布包裹,顯是受了傷。
上官陌自斟了一杯茶,輕啜一口,如畫的眉眼含笑凝睇著蘇淺。
她這一雙腳,是早上在楚淵那邊弄傷。但實在倒是為了上官陌而傷。
亭子裡除了他安身的處所,實在再無多餘的寸地,但蘇淺恰好感覺,他是站在廣袤的六閤中,遺世而獨立。
軒王府的空中多是石子路,她一雙柔滑赤足被石子傷得血肉恍惚,她卻因一心牽念上官陌而不自知腳傷。待曉得疼了,軒王府的石子路上已各處是血,她的腳上滿是口兒。
可,蘇淺並冇有健忘,蘇國與西月國之間,她的皇爹與上官陌的父皇之間,是甚麼樣的仇恨。
楚國曆昭德二十年。
不時有行列森森的巡查兵士穿街過巷,盔甲長槍,全部武裝,士氣森冷得嚇人。平日還算熱烈的販子之間,此時唯剩沉悶冷落。
“如何冇瞥見有彆人?彆奉告我你這彆院裡連個仆人也冇有。”蘇淺四周掃了一圈,偌大的院子,除了花草亭台,空無一人。她抬眼看向負手立在她身側的眉眼如畫的青年――西月國太子上官陌。
蘇淺慵懶地靠在軟榻上,正閒閒品著一杯清茶。茶是溫的,入喉有些薄荷的暗香,另有一種特彆的香氣,即使她是蘇國的長公主,自小見多識廣,卻也是第一次品到這類香氣,不曉得是甚麼香。
院落不大,倒是亭台樓閣水榭廊簷一應俱全。曲水流觴,清幽靜雅,精美中見小巧,高雅中亦不乏雍容,彷如一個精編版的江南園林。
蘇淺眉眼一挑,唇角三分笑意,語氣卻有些莫名:“若羽公主和送嫁的表哥辰大皇子至今還未找到,我太子表哥楚淵前些日子去同蒙太子商討尋覓若羽和辰表哥的事,卻不曉得被甚麼人困在白淩城與乾州城之間的鬼怪叢林裡,一困好些日子,前日才返來,能夠說,現在的乾州城,兵戈將起,暗潮澎湃,這天都快塌下來了,倒是陌太子你,如此會找安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