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家重儒術,儒門自創建以來,冇有一朝一代像漢朝如許正視儒術,不但天下郡縣有黌舍,僅太學就有太門生三萬人。士人之眾,亙古未有。但是這麼多士人卻冇有帶來大同之世,反而帶來了大亂。
世人笑笑。雖說辛毗有用心挑刺的感受,但他們也的確有如許的疑問。隻要郭嘉搖著羽扇,笑而不語。孫策本來也有些疑問,一看郭嘉這副神情,俄然有所貫穿。以虞翻的聰明,他如何能夠在這麼首要的場合留上馬腳,讓彆人抓住。如果有馬腳,那隻要一種能夠:他用心留下的圈套。
孫策如釋重負,欠身行禮。“得諸君錯愛,策不堪惶恐,願與諸君併力,為天下求承平,共繁華。諸君請還座,我們再議議當如何正名。”
“仲翔說天命在將軍,我非常附和。將軍明士道,行新政,使士人各展其長,各得其所,這的確是天下大同的必經之路,非將軍不能當此大任。正名亦是當務之急,使五州一體,知君臣之義,方能同舟共濟,安內攘外。但天下未安,立國於江東,偏居一地,我覺得不當。”
“人生於世,非論智愚、賢與不肖,皆願生於大同治世,但能實現天下大同的人唯有士。農夫黔黎雖整天辛苦,麵土背天,耕桑稼穡,但他們不曉得,汲汲平生僅能溫飽。士乃民之精英,他們曉得、行道、守道,若大家皆士,大道可行,天下大同可翹足而至。”
虞翻停了一下。“諸位覺得然否?”
孫策哈哈一笑。“那是仲翔本身的悟性,非我之功。”
“伏羲長遠,倉頡也不近,這兩人我們都臨時非論,隻說夫子。夫子文武兼備,為士之表率,聖之時者,為何他未得天命,不但不能用於魯,周遊各國也未能安身?無他,未得其地也。魯地多山少田,東有齊,北有趙,南有楚,如何能立國?若他能效舜避丹朱,泰伯避季曆,事則不然。伍員、範蠡之輩,德能不及子路、子貢,亦能乘風雲而起,以夫子之德能,搬家於吳,以子路為將,子貢為相,焉知不能立國而有天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