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冽塵本覺不快,聽他誠懇稱謝,這才舒坦了些,道:“你是口不擇言,我能瞭解。阿誰女人自作多情,對我胡攪蠻纏,不過你若能娶她,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,又同是與五仙教締盟。我們同甘共苦,在一天中結婚,豈不失為美事一樁?”
江冽塵道:“教主又緣何鑒定其必為假貨?若止憑慣來質疑蜜斯,應對過於草率,恐悔之將晚。”教主怒道:“銷魂淚是我本家之物,本座豈會不識?和碩莊親王臨終錯托,寶貝耽在庶子手內十餘年之久,也該到物歸原主的時候了……”說到此處,忽似想起了某些隱晦般,閉口不語。江冽塵卻如有所悟,眼皮微抬,眸中劃過一絲陰鶩。
江冽塵聽得哭笑不得,心想你要給夢琳討情,也不必拿我開刀。教主不屑道:“紀淺念那黃毛丫頭算甚麼東西?技藝平淡,隻能算曉得觀勢頭,借本教羽翼庇廕乘涼。五毒教又有甚麼了不起?傍門左道之流,一日不如一日,她幾次三番遣使商談並教,全給本座吃了閉門羹。”“五仙”原是教內自誇,有不平或不屑者提及時常常斥之曰“五毒”,教主以此稱呼,是表白全無合作意向的了。緊跟著又道:“冽塵,本座當然曉得你看不上夢琳,讓你娶她也是委曲了些……”
楚夢琳掙紮著,哭叫道:“爹爹,您不能如許!女兒冇有功績,也有苦勞啊……歸根結底,您就是在偏袒江冽塵!為了給他脫罪,您要打我,那下次他犯了極刑,莫非還要殺我?我不平!我死也不平!”
這一篇話冷冷說來,句句血淚,教主卻隻揮一揮手,命教徒速將其拖下,彷彿趕走的隻是一隻討人厭的蒼蠅。先前那三十大板打得楚夢琳皮開肉綻,鮮血迸流,始終哼也冇哼一聲,現在被垂垂拖遠,還是一起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“不嫁”之聲。
暗夜殞故作蕭灑狀笑笑,道:“‘奪妻之恨’一語,從何提及,少主言重了!弱水三千,我隻取一瓢飲,夢琳永久是我心中至愛。但部屬曉得,愛一小我,一定便是與她長相廝守,能在背後默觀打量,看到她安然喜樂,這就夠了。少主務請好都雅待蜜斯,她大要倔強,內心卻比誰都更渴需體貼。因她是個孤寂得太久的女孩子,需求一人設身處地的瞭解她,體貼她……”
楚夢琳搖著頭,語無倫次的道:“不會的,他不會騙我的,我不信,我不信……”曾經的山盟海誓詞猶在耳,現竟獲知連定情信物也是假,還怎敢期望情愛失實?這麼久用心珍惜的,癡情等待的唯有她一人。此時才終究瞭解李亦傑的感受,全部靈魂彷彿已被掏空,任鬥轉星移,天塌地陷均無相乾。身子癱軟撲倒,由得幾名教徒在空中拖著,木然的俯上刑台,板子落在背脊,幾如未覺,反盼著痛苦減輕,以彆的物減緩心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