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小我影從火光中走出,此中一人渾身浴血,手中也握著一把沾滿了血的短劍,仍止不住顫栗。江冽塵行出甚遠,又回望了一眼沖天的火光,自語道:“這景象倒似當日……”等得覺醒,當即收住了口。暗中謾罵,不知明天是中了甚麼邪,怎會接二連三的想起七年前滅無影山莊的一幕?
玄霜聽到這一番話,腦中如同被重重擊了一錘,呼喊告饒之聲垂垂停止,漸漸站起家來,禁止著滿身顫抖,還是走到了他麵前,道:“假定我不想看到那一天,我隻須去殺光安家莊的人?”
思路飄飄零蕩,又回到了實際。剛聽得江冽塵道:“頂甚麼嘴?你剛纔費了幾個時候,總算瑣細殺光的這些人,如果落在本座手上,一招以內就能處理潔淨。你拿甚麼跟我比?”玄霜乾笑一聲,道:“徒兒謙虛請教,請師父指導。”
玄霜鼻尖發酸,情不自禁的蹲下身,悄悄給他合上眼皮,道:“安老莊主,你明知不敵,仍孤身力抗邪魔,終究雖是死於非命,卻也不愧平生尋求的‘豪傑’之名。我會讓您看到,您明天的死是有代價的,安眠吧。”
江冽塵悠然道:“另有一個彆例,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,他們天然不必死。但以你的功力,你辦獲得麼?”玄霜咬緊牙關,忽地揮拳擊在樹上,鮮血貼著樹皮滑了下來,和著淚水一起滲入泥土。沉聲道:“你明知不可的,還來消遣我。我可覺得你做牛做馬,隻要你彆叫我殺人,我……我都情願去做。”
此時天空澄靜,頭頂還能模糊看到幾朵白雲。墨染蒼穹,深藍幽深。一輪明月掛在枝頭,仍在向人間投灑著溫和的清輝,卻不知此時現在,在人間界的某處山莊,正產生著如何一幕慘絕人寰的殛斃。數十條曾經新鮮的生命,在轉刹時流逝。冤魂的哀叫聲,打不破夜的喧鬨,道不儘這滿腔的抱恨痛苦。
逼迫本身看向他的臉,目光卻隻敢觸及他鼻梁以下,將那一分深切入骨的憐憫壓下,板著臉道:“你看錯了,我是他的門徒,也不過是個小魔頭罷了。安莊主,怪隻怪你太自不量力,憑你那點兒微薄之能,也想挽救世人?你本身亦正處於苦海當中,如何能教彆人破繭?對不起了。”手腕顫抖著,遲緩挪動短劍,劍尖對準了他的心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