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冽塵道:“非論你做甚麼決定,念在你是我門徒的份上,我都不會逼迫你。不過起首得給你講明結果,免得你將來悔怨。你現在不殺他們,就即是仍然停在原地,本日殺不了我,將來也是一樣的。但你不殺我,我可不會對天下發慈悲,到時我還是會去殺更多的人。那些無辜的性命,便都是為你所害。比及你想庇護的百姓活著間絕了跡,你就會曉得,現在你那所謂的仁慈,是如何寒微的好笑。我不會殺你,我留著你的命,讓你能夠親眼看到那一天,看到人間成瞭如何的一個天國。以便親目睹證,你本身這千古罪人的服從,究竟有多麼龐大。統統為此而死難之人,怨氣不散,冤魂仍會滯留在這世上。都要來詰責你,他們都跟你無冤無仇、素不瞭解,你為何要培養他們的滅亡?現在你另有資格挽回這統統,你就要如許等閒放過?”說著靠上了另一棵樹乾,道:“子時到了。究竟何去何從,全交由你自行取決。”
江冽塵道:“一味嘉獎,隻能讓你沉浸在虛幻得意當中,全偶然義。”玄霜下認識辯白道:“彆的不值錢,但連你也說了,那安老莊主的工夫還是不錯的。他也敗在我劍下,這總該算作真本領了吧?”
思路飄飄零蕩,又回到了實際。剛聽得江冽塵道:“頂甚麼嘴?你剛纔費了幾個時候,總算瑣細殺光的這些人,如果落在本座手上,一招以內就能處理潔淨。你拿甚麼跟我比?”玄霜乾笑一聲,道:“徒兒謙虛請教,請師父指導。”
腦中又想到本身將劍抵住他胸膛之時,那安老莊主一雙正氣凜然的雙眼看得貳心中直髮虛,不敢對視。安莊主卻又長聲大笑,道:“七煞魔頭,天佑我正道大興!你本日能夠殺我,明日仍有千百人起來抵擋。一統天下的好夢,遲早會有人來突破。你若執意走魔道,便是我等儘數血戰而亡,也毫不向你昂首稱臣!”
玄霜鼻尖發酸,情不自禁的蹲下身,悄悄給他合上眼皮,道:“安老莊主,你明知不敵,仍孤身力抗邪魔,終究雖是死於非命,卻也不愧平生尋求的‘豪傑’之名。我會讓您看到,您明天的死是有代價的,安眠吧。”
幾個時候以後,黑沉沉的夜空中模糊映出一片澄紅的亮色,恍忽看來,如同給靜夜注入一抹朝氣。誰又能知,那點紅光在地下恰是熊熊烈焰,燒儘了莊園田畝,焚儘了公道公理。上界偶然插手,冥界無路收歸;天不言,地不語,明月仍如玉盤,暉映著滿目瘡痍的地盤。彷彿剛纔的統統,向來未曾產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