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亦傑腦中昏亂一片,昔日師父的教誨卻一一在心頭閃現。隻模糊曉得,若如此互助滿洲人入關,乃是大逆不道之舉,本身方纔義正詞嚴的指責崆峒掌門欺師滅祖,現在又怎可親行此等劣跡?當即拱手道:“承蒙王爺看得起,隻是鄙人與師妹另有要事在身,已然遲誤了數日,倒是不敢再擱。”
李亦傑抬手在幾案上重重一拍,直震得茶杯也彈了起來,怒道:“便是尋到天涯天涯,也要將這群惡魔找了出來,為韻兒討回公道!”南宮雪忙逢迎道:“不錯。”多爾袞揮手道:“好吧,到時我多替你們留意就是。現在心傷故交身亡,恐怕接待不周。曹大人,勞煩你代本王送客。”
沈世韻苦笑道:“剛纔王爺與各位儘在商談軍秘密情,我也不便多話。我隻是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,如非走投無路,也毫不會來此投奔。”說著從衣衫中取出個信封,雙手奉與多爾袞道:“這是家父的親筆手劄,諸般事端,王爺一看便知。”多爾袞甚是迷惑,伸手接過,見那信封雖已略顯微黃,卻仍極是平整,全無折角皺褶,想是一起儲存妥當之故,取出版信細看。
南宮雪見他神情甚是頹廢,卻也無計可施,歉然道:“曹大人,送君千裡,終須一彆,我們就此彆過。”扶著李亦傑拜彆。楚夢琳大變態態,隻是如有所思,也不說挽留之言。曹振彥更不去理她,向江冽塵道:“江公子,那沈傲天我也是識得的,他才識武功均與公子相差甚遠,若能與公子同事,實乃鄙人三生有幸。”江冽塵不置可否,楚夢琳推說頭疼,對峙尋家堆棧歇宿,江冽塵便也由她。
多爾袞道:“要報仇,那也不急在一時。”說著悄悄擊掌,對一名上前的主子叮嚀道:“你去將湖心殿好生清算一番,讓沈女人居住。”那主子回聲下去,多爾袞解釋道:“湖心殿是建於‘湖心亭’旁的一座偏殿,那邊多年無人居住,但倒是風景美好,環境清幽,隻盼沈女人不嫌粗陋。”
她話音剛落,世人目光齊刷刷的射去。一來她自落座起便一向冷靜喝茶,誰也未曾留意於她,二來這話太也駭人聽聞。李亦傑道:“韻兒……這……你到底是……”
楚夢琳聽得大是古板,挑眉道:“要對於李自成,哪用得著這般大費周章?我素聞他便是個扶不起之人,比那前朝崇禎昏君也未見得好到那裡。又狐疑部屬,導致軍心崩潰,民氣儘失,很多降將都紛繁背叛其他陣營。李岩將軍曾隨他出世入死,立下很多汗馬功績,共同打下江山,卻也遭殺身之禍。自袁崇煥之子袁承誌攜金蛇劍分開後,他部下便再無精兵強將,早是強弩之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