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世韻道:“皇上彆聽他搗蛋,臣妾覺著他隻是藉口迴避功課……”玄霜道:“纔不是。兒臣還傳聞新賓縣興京陵是我朝祖陵,既要祭祖,兩邊自不能有所公允,兒臣主張前後前去。”沈世韻心想如此一來,離宮光陰更能拖得久些,那也冇甚麼不好,就此默許。順治道:“玄霜說的有理,這也是提示朕,非論何時,總不能忘了孝道乃為人底子。”
程嘉璿道:“不過是一座古墓,能有甚麼特彆的?我們又不是專摸明器的小賊。”墓道中必定陰冷潮濕,光是想想便已滿心膩煩。
玄霜風雅的見過了禮,道:“皇阿瑪,兒臣也想一起去。”沈世韻瞟他一眼,神情自如的道:“玄霜?你如何會在房裡?”玄霜內心嘲笑,暗想:“您可真沉著,做兒子的還很多跟您學習。”成心嚇她,安閒對答道:“兒臣剛纔在殿外,碰到皇祖母……”
玄霜道:“恰是。兒臣心想,天道以一‘孝’字搶先,自小所念聖賢書中,也都是這般講法。但是兒臣長到這麼大,竟還從未拜祭過孃家祠堂,實在言行不一,深感愧仄,因懇請隨行。”順治笑道:“你這麼有孝心,那很好啊,朕就承諾你了,牢記沿途可不準惹費事。”
程嘉璿漸漸坐下,雙眼盯著腳尖,手指絞紐著衣襬。多爾袞沉默一陣,道:“本王當初千方百計,送你進了吟雪宮,你可知企圖安在?”
次日淩晨,程嘉璿由幾名侍衛引領著到了攝政王府。世人替她拉出幾張椅子,攤手錶示,隨後各自退下,又掩上房門。程嘉璿怯怯的叫了聲:“寄父。”多爾袞道:“嗯,隨便坐吧。”他六年間未上疆場,朝堂大權卻儘攬在手,疇前便有人稱他作“無冕之王”,現在真是更上一層樓。
沈世韻道:“奉侍甚麼了?到那裡都不忘擺阿哥的架子,成何體統?我看你也該到外邊熬煉幾天,曉得凡事本身脫手,彆總想著依托旁人……”
玄霜死力憋著笑,這可算親目睹識到了貨真價實的“顧擺佈而言他”,心想:“到底還是我贏了這一局。不過您兒子可不是那麼不識好歹,在皇阿瑪麵前,不會讓您麵子上過不去。我現在不戳穿,今後就多了個威脅您的好籌馬。”淺笑接道:“兒臣向皇祖母存候,可她彷彿苦衷重重,冇理睬我,就快步走開了。小璿又帶我去賞花,我們在外邊玩得精疲力儘,回房倒頭就睡。一覺睡醒,聽到皇阿瑪到此,就當即前來拜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