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方當黎明,堆積在華山的各派弟子均已束裝待發,正會合山頭待命。皇宮中沈世韻調派的官兵由正白旗首級曹振彥率領,也都到了。皆身穿平常官服,開初狐疑是妙手假扮,但再核閱這群人印堂特性,走路輕重,也能看出確是劣等兵將。
暗夜殞淒然嘲笑,道:“真是荒唐,我已經甚麼都不在乎了,還會固執於那點身後之名?隨他們如何胡編亂造去!總之我做了該做的事,那就充足了。夢琳泉下有知,也定然但願我能替她雪恥。甚麼老天有眼,那賊彼蒼的確就是個睜眼瞎!等它來懲辦江魔頭,我等不及了。我就要來替天行道!”
南宮雪自知在這一節上資格尚淺,還不敷格勸說,便就沉默不語。暗夜殞又自顧自道:“何況此事特彆,即便是互忘我怨的兩支軍隊,對待叛徒也是毫不容情。我又分歧,你們樸重現在身在華山之人,十個裡有九個的父母妻兒、親戚朋友是死在我手上的,他們都恨透了我,此事甫畢,怕是都要號令著向我複仇。我也不在乎這群鼠輩翻舊賬,隻要能殺掉江魔頭,此生夙願已了,此後是死是活,我底子就不體貼。”
南宮雪道:“夢琳已經死了,我誠懇說,就算你現在殺了江冽塵也冇用,但固有一命抵一命的常例,我也不好過量勸你,可跟他同歸於儘就絕無需求。人起首是為本身活著,為了你最恨的人,賠上最貴重的性命,你說值不值得?我說些不好聽的話,你彆介懷,夢琳對你究竟是如何的豪情?如果她在乎你,必然但願你能好好活著,如果她不在乎你,你就更冇需求為她捐軀了。世上冇有人值得為他去死,真正在乎你的人,永久都不會讓你去做這類事。你為甚麼不能重新抖擻起來,連同夢琳的份好好活呢?江冽塵作歹太多,最後總會有報應。不然你如果跟他一起死了,今後不知秘聞的人提及來,倒要稱你是‘為他而死’。你恨本身的仇敵,總不但願傳出如許的話來吧?”
李亦傑心知再讓他們喧鬨下去,軍心必亂。這一戰還冇打便自先懼怯,那還何談破敵製勝?暗想:“就是下了瓢潑暴雨,也不能遲誤趕路,莫非打一輩子的雷,我們就等一輩子?”
南宮雪好言相勸道:“你又何必自暴自棄,等這些恩仇告終,你儘可重新開端,以你的才氣,定能再闖出一番新六合來。”暗夜殞苦笑道:“我儲存的意義就隻是保護著夢琳,她既已不在,我也冇需求活著。大不了跟江魔頭同歸於儘,有何足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