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邊剛一動,那少年也愣住腳步,行動比她更快,握住她的手腕向前一帶,把她圈在身前,另一隻手緩慢扯去了她臉上的輕紗。
馮妙氣憤地抬眼,少年卻還是閒閒地壓著樹枝,一副“我就是戲弄了你,你能如何”的模樣。馮妙把白瓷瓶托在手內心:“不給解藥,我問你個題目總能夠吧?那天……你有冇有撿到甚麼東西?”
少年拿回白瓷小瓶:“你總得奉告我,你丟了甚麼東西,我歸去細心找找,才氣答覆你,究竟撿到冇有。”
“剛纔不是還說,甚麼都不記得了,這會如何又想起來了?”少年不緊不慢地說著話,壓著樹枝的腳一鬆,身子藉著樹枝彈起的力道,縱起一躍,悄無聲氣地落在馮妙麵前。束身黑衣緊貼著他的身形,臉上戴了一張青麵獠牙的儺儀麵具。
為了出來這一趟,已經夠提心吊膽了,哪還能容他轉頭再聊?馮妙內心一急,抬手就想去拉他的袖子,但是那少年衣衫緊身,連袖筒也緊緊裹著胳膊,馮妙身子向前,手上卻拉了個空。
他瞥見馮妙臉上覆蓋的輕紗,又是輕聲一笑,看來兩人存了一樣的心機,不想讓對方瞥見本身的臉。
馮妙惱火卻無法,麵前此人,一副萬事好籌議的模樣,可說出的話卻滴水不漏。她可不敢說出丟了飛鸞銜珠步搖,那件東西名頭太大,讓人認出身份不說,更輕易被他多捏住一個把柄威脅。
聲音裡帶著嗡嗡的反響,跟那天在密室暗道裡聽到的少年聲音,一模一樣。少年應當是在嘴裡咬了甚麼東西,埋冇了本來的音色。
看清她的臉時,少年的行動較著一頓,那張小臉上,塗抹了厚厚一層綠豆搗成的泥漿,把五官幾近完整遮住了,隻暴露一雙眼睛。小臉的仆人,還伸著舌頭,對勁洋洋地做個鬼臉。
“能夠呀。”少年手一揚,把一隻白瓷小瓶拋到她麵前。
馮妙循著聲音看疇昔,一襲黑衣的少年,斜斜坐在一棵老槐樹上,身子倚著粗乾,一條腿垂下來,另一條腿踩著身下的樹枝,一蕩一蕩。朗朗圓月掛在他身後黑沉沉的天幕上,勾畫出比例均勻的身影,麵孔穿著反倒看不大清楚。
少年青笑一聲,拖著長聲說:“不能啊,以是,我是騙你的呀!”阿誰“騙”字,在半空裡挑了個向上一勾的弧度。
馮妙冇推測他如此利落,半信半疑地扭開蓋子,從內裡倒出一粒滾圓的藥丸。微酸的氣味,非常熟諳,馮妙猜疑地自言自語:“解藥的味道,能跟毒藥一模一樣的麼?”